I'll be there for you, 2015

2014年12月31日。
早:晴
午:雨
夜:清爽

去年歲末,和你喝了幹了一小瓶日本清酒。寄望有個順利的2014年。
2014卻是一路跌跌撞撞、掙扎踉蹌著走來。

知道嗎?唯一安慰是,寄情寫字終有回報。
但願能一直寫一直寫。一直進步。

今年歲末竟又有緣相聚,就只差了一杯酒。
看你清爽淺笑,去年說的心願,在歲末之前得以達成,心裡很是替你高興。

我呢?
在你眼裡,我是否渾渾噩噩地在混著日子?

真的好久不見,但對你的親近依然如當日初見。
依然喜歡看你笑。依然覺得你很棒。
雖然你還是開了我一個小小的玩笑,然而我知道你不忍心真的欺騙我。

歲末能再見,再如當日這般暢所欲言。我很開心。
但願我們,總若當日初見。
但願2015,我們都好。

你在南邊島國。我在K城。

××××

你是我今年最特殊的一場遇見。

其實我們老早相識,只是不曉得因何今年才熟絡起來。
看來我不是個輕易和人熟絡的人。
而你總是那麼輕易就能相識天下。

人群裡,我很快地就安靜下來。
而你總有那麼多話題。

單獨相處時,看你落寞,心下不忍卻無能為力。
你悶著了吧?

但我依然為這場旅行裡的發生而感動。
那是我沒有預料到的全盤信任。

歲末,我知道我多了一個知心朋友。
那是今年最大的收穫之一。

但願2015,你快樂幸福。

我們同在K城天空下。

××××

已經無需多言。
你、你、你、你。
我最好的朋友們,我最好的旅伴們。

你們知道的,你有需要,我會在這。
我也知道,我有需要,你們會在。

有種相信,不許贅言。
那不僅僅是2014年了。
那是多年來的一路走來。

慶幸你們一直都在。

2015年,但願我們都能找到彼此的幸福。
無論在哪裡,我們的心永遠同在。


這是我最近很喜歡的一首歌。給我所有最親愛的朋友們。
我們都要努力。我們都要快樂。

我們都要幸福。







告訴你一件事

是的。
僅僅三言兩語,我即覺得溫暖、快樂。

或許是想到你驚訝的樣子。
也或許只是因為你記得我仍在學西班牙語。

送暖,也接收溫暖。
Un abrazo para ti tambien, mi amigo.
(話說Un abrazo這句常用語我可是最近才領悟其意思的。慚愧!)

我們都要加油。

並且快樂。

京都之冬(六)- 散步



我住在鴨川與四條通附近。
除了嵐山與金閣寺太遠,在京都的日子總是行行復行行。

舊城是個適合散步的地方。

即使喧嚷時候,亦覺安靜。
或許是心裡一直都一樣靜悄悄的。

沒有愛恨。沒有惱怒。
沒有哀傷。
無憂無懼。

想起來那挺讓人害怕的。

××××

自清水寺下來,天仍未醒。
凍著呢。

三年坂與二年坂就似想像中的樣子。
時光將停未留的。許多店鋪仍緊鎖著大門。
石板路上潔淨而未有人聲侵擾。

迎面而來三倆藝伎裝扮的女子。
在有點冷寂的清晨裡,忽然染上一抹色彩。
稍稍搖落了清晨的灰瑟。

我默默地經過了她們,方偷偷轉身攝下了背影。
孰真孰假我並未在乎。

在那沒什麼遊人的清晨裡,二年坂和三年坂美麗得如此隱匿。

我最記得的,竟也不是那幾抹亮麗色彩。
而是我瑟縮在貼著‘喜樂庵’紙條的緊閉木門前,啃咬著我的雞蛋可松。

好冷。
我在喜樂門前。



彳亍著晃進了高台寺。
都說了,初冬的京都仍舊滿滿的秋色。
那鮮豔的紅和燦爛的綠與寺裡的寧謐和冬季的透骨寒形成強烈對比。

高台寺本就該寧謐如斯。
身為叱吒風雲的日本古代名將豐臣秀吉之妻,北政所的賢淑克己在生前已為世人推崇。

傳說豐臣秀吉女人不斷。
北政所依然溫良謙恭。丈夫過世後建起這座高台寺,為亡夫冥福,自身安養修佛。

坐臥青燈古佛旁的寧寧夫人。啊,不。
是高台湖月尼。
可曾回首前塵?
身為女人,只能成為‘之一’,而不是‘唯一’,在那個時代,是否真的不算什麼?

自高台寺走出來,是熱鬧的寧寧之道。以寧寧夫人的名稱命名。

我念著舒國治的《門外漢的京都》裡的石塀小路。
細細地尋。
尋到了一片仿似好久好久以來都不曾被驚擾的曲徑通幽。








『不怪那天太冷 淚滴水成冰
春風也一樣 沒吹進凝固的照片
不怪每一個人 沒能完整愛一遍
是歲月善意 落下殘缺的懸念
我們要互相虧欠 我們要藕斷絲連
我們要互相虧欠 要不然憑何懷緬』


林夕的詞。王菲的聲音。


—— 我們要互相虧欠 要不然憑何懷緬——


有些事情總是匆匆而過,在來不及看清與擁抱之前。
如果相遇只為了不再相見,那歲月何故來侵擾?
不過匆匆。

在天黑以後,天亮以前。
南柯一夢以後,天光大白。
於是一切無痕亦無踪。

京都之冬(五)- 清水情緣



傳說中的戀愛石。
若你能蒙著眼睛,從一端的石頭順利走向另一端。
那你的愛情就能完滿實現。

我在冬日的清晨來到。
那是孤寂的兩棵石頭,遙遙相望。

人流還沒開始呢。

自小石階往上看,正打掃的大叔和那微藍的天。
像不真實一樣。

是大俠來了嗎?
像那個在少林藏經閣的掃地僧。

驀然出現。彷彿橫空出世卻又身懷絕技。

那和愛情也扯太遠了吧?

××××

人說清水寺的地主神社主掌戀愛。
來到這裡求姻緣非常靈驗。

一對夫婦朋友正是在日本單獨旅行的時候相遇進而結合。
他們都在地主神社求過姻緣。
在這趟旅程相識。

××××

愛情難求。
不過一番小祈願。

我繞了一圈。
拜了一拜。

買了個戀愛符。

××××

愛情並沒有出現。

××××

後來朋友又買了個人緣符給我。

可今年真是流年不利。諸事不順。

2014快結束了。
(天啊,好可怕。)
2013年的愛情祈願依然遙遙不見踪影。

我和朋友說,隨便啦。
隨便找個人來戀愛算了。

反正,也不重要了。

××××

我與清水初見。
悄寂無聲。

待我離開之時,清水寺方才熱鬧起來。

我很奇怪。
我喜歡無人。

難怪也總是一個人。


落大雨。落大雨

我就是特意下班後繞去那裡。
華燈璀璨,霓虹灩灩。

人流在雨濕的天氣裡依然密密攘攘。
是吧?

是密密攘攘吧?

餓著肚子奔走了一陣,勉強找到我想找的東西。
一件不曉得他會不會覺得太無聊的東西。

回家時候,大雨滂沱。
非常非常滂沱。
嘩啦啦地朦朧了車鏡。

我幾乎看不見前方的路。
心裡害怕至極。

怎麼就會害怕呢?

小心翼翼地駕著車。
心裡卻不斷問自己:何必呢?這個時候本該在家裡搖腳了。
幹嘛晚餐不吃,在看不清路的大雨天裡讓自己膽戰心驚地駕車?

每一回都對自己說是最後一次。
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替他做些什麼。

我問著自己為什麼。
心底一股絕望。

卻還是做了。



又是夢

為何夢見你?

大概是一世紀以前的事吧。久遠得我都忘了。

每回夢見一個人總不會有好結果。
像上一次。

而這一次又是什麼呢?

一樣的。
我們原本比鄰而坐,卻不斷有人加入長桌。
於是我們的距離變得好遠好遠。

夢裡我沒有痴痴地望著你。
只是順著命運的流,與你相隔得像陌生人那麼遙遠。

換個場景,你卻抓住我的手指,和我玩。
夢裡的你的手有點粗糙,我們把玩著,笑鬧。
我的心,噗通噗通地跳著。

後來我醒來。
一陣悵然。

那是,彷彿不再相見的悵然。

你好嗎?
你卻從未問過我。

京都之冬(四)- 清水初見


清晨的鴨川


讓我掬一把清水,替你洗去塵埃與悲傷。
好嗎?

如果。

你還記得傷悲。

××××

起了個早,在眾人皆睡的時刻。
裹了個嚴實,我吸了吸空氣裡冷冷的味道,走在無人冷清的街道上。

除了24小時便利店,其餘店鋪皆仍在沉睡中。
門戶緊閉。

倒似夜黑的萬籟俱寂。
然而清晨的光還是帶著希望。

我行過鴨川。
萬物皆靜。



冬日枯枝俯視著未甦醒的街與孤寂的遊人。



懵懵懂懂地,來到無人的任王門前。
音羽山腰上。

或有三、倆遊人。

懵懵懂懂地,晃進了清水寺範圍內。

陽光未竟,寒意襲人。
終於來到清水舞台,遠眺著京都市。

那無一根釘子的懸空式舞台。
在僅剩的點點嫣紅中,給了冬的寒索。

枯榮有時。
不過四時更迭。大自然的進程。




未至此景緻,首先看見那巨大的“輪”字。
離開東京之前就在電視上的新聞見到此揮毫出現。知道那是日本的年度漢字。

是清水寺的住持森清范寫下的字。



‘輪’字的獲選原因與意義,當日自電視上看了也就忘了。
如今再找谷哥哥幫忙,也就不甚有意義了。

是日無感。

只是一直行至清水舞台,一切全然靜態行進。
像進行什麼默禱儀式。

像個盡責的遊人。
遵循設計好的路線。
規規矩矩地看了該看的東西。

後來我開始走下山。
總得尋找那與姻緣有關的參拜地。

姻緣啊。
也並非努力才能得到的。

××××

讓我掬一把清水,替你洗去塵埃與悲傷。
好嗎?

如果。

你還記得愛情裡的傷悲。

和悸動。

經營

太用力了。

用力旅行。
用力攝影。(然後放棄)
然後用力寫字。

遭退稿的時候,心裡不免失落。

書寫真的是件很孤獨的事。
沒人理解。也沒人能解你話語。
於是也只能不斷不斷自說自話。

害怕有一天再也沒有了故事。
害怕無數次的重複。
害怕失去了感受的能力。
害怕文字在腦海裡消失。

每一次的退稿,都得自我調整。

一直經營。
覺得自己都快撐不下去了。

到底要寫到什麼時候?
到底寫來是為了什麼?
到底,能不能寫?

是否太用力了?
真的太用力了。

該活得瀟灑輕鬆一些。
寫什麼呢?

不過風花雪月。不值一哂。




京都之冬(三)- 走路




龍安寺的秋色倒映在湖水裡。
紅黃藍綠,留下我最後一回眸。

攤開地圖,細細地讀。
路線整齊條理分明。
放眼盡處,不見高樓。但看藍天與午後陽光。

向一咖啡店老闆娘問路之後,我開始循著地圖,開始徒步旅程。
偶來雨絲拂面。偶陣陽光穿透。

我仰頭望天。低頭看地圖。
偶爾堅定、偶爾猶豫。
前探後觀。

路好長好長,怎麼也走不完。
穿過住宅、小鎮、走入大道邊、經過呼嘯的車。

忘了多少個小時消耗在從龍安寺走路回到旅舍的途中。
那是一夜淺眠的公車之旅來到京都的第一日。
倦意仍在。
而我為了省下500日元,過於天真地低估京都城的距離。

在路上的7-11便利店買了一包白米飯與蒸豆腐。

京都的第一夜,雖然走了很長的路。
那一頓便利商店買來的晚餐,溫熱之後卻是格外好吃。

算是另類補償吧。




嘿。來一杯

某日想起,好久沒痛痛快快地和你喝一杯。
你陌生了嗎?

我陌生了嗎?

那消逝的日子。

××××

傳訊給你,說想和你喝一杯。
你大概訝異。

“你請嗎?”

好啊。我一口答應。

好久不見。
我實在太也不在意在Clark Quay席地而坐,爽然地高高揚起啤酒瓶。
咕嘟咕嘟灌下喉頭。

也不介意坐在路邊的石椅上,隨便喝一杯啤酒。
隨你在身邊抽煙。

大概是這樣性子的我,讓你不把我當女生看待。

如果喜歡你,大概也是喜歡你的認真與犀利想法。
那麼一眼看透。那麼嬉笑怒罵。
那麼,從不裝模作樣。

總是在不經意的一刻,流露一絲狡黠聰慧與幽默。
特別特別讓我心動。

曾經。

××××

原來那是你平等對待朋友的方式。
隔了那麼久,久得我快要忘了曾經喜歡你。

忽然就明白了。

或許我只是喜歡你的‘平等’。
喜歡和你暢談。

然後,嘿。
朋友,來一杯吧?

好久不見。

京都之冬(二)- 龍安




凜冽的冬,卻盡是秋的顏色。



一段暗紅泛黃的星星路,領著遊人來到庫裡。寺院的主建築。

寺裡有十五塊石頭與白砂鋪成的石庭。
東西長約25米。南北約10米。
簡單。一眼望盡。

我愣了一愣。



午後的光讓秋葉剪碎。
在白砂與石上,舞成了一支沒有音樂的歌。
靜默的歌。

石庭卻不靜默。
一群又一群身著校服的中學生來了又去。
就坐在石庭邊。不呱噪地聊,但免不了有種青春歡愉在擺盪。
和石庭的禪意,交匯成我心裡一幀奇怪的畫面。





我學著眾人一樣坐了下來。沒有細數石頭。沒有冥想。沒有沉思。
僅僅是發了一會兒呆。
眼角是斜陽的光。
耳際是青春的私語。

也實在靜不下心來。

龍安寺原是德大家寺別墅,1450年細川勝元將軍將之改建成禪寺。
一度在火光中燒毀,1499年方重建。

禪是啥?

思緒紛亂纏繞。
一切皆無為。

徒然的糾結,急需如此簡約。

我記不清心頭的漩渦繞了多少圈,沉入深邃的底,看見了石塊嗎?
只記得,滿寺秋色。

走在園子裡,擁抱著秋天的顏色。
映襯著午後暖光。
落葉在腳底沙沙作響。

××××

法國女子嫁予大馬男子。
熱心地替我在秋色下照了張相。
而我只會說bonjour。腦袋倏然當機,竟然忘了merci.

湖光是天空的沉雲灰瑟。
湖邊是燃燒到盡頭的紅艷,秋的盡頭。
紅如血。
流盡了,該就是白雪冬季了。

堅持不搭巴士。堅持不搭地鐵。也找不著。
金閣寺走來龍安寺花不了多少時間。
而固執又過份妄想的我,以為從龍安寺走回京都市中心是件可以辦得到的事。
確實可以辦得到。
也在天未全暗之前回到旅舍。
中途還買了便當準備當晚餐。

只是我還是覺得我瘋了。
幸好我一個人來。




影像記憶 - 2011



2011年的行旅
2013年的節目
2014年的忽然回憶

在旅途中的遇見,這樁確實記憶深刻。
更可貴的,是以影像 - 替我記憶了下來。

那時候的模樣。


稚嫩。


京都之冬(一) - 金閣



我左顧右盼。四下寂然。
唯有那乾淨的天空與筆直的公路,和與天色一樣灰的建築,安靜地存在著。

天亮時分。京都的冬日清晨,灰沉沉的雲、稍凜卻不至於刺骨的凍。
我吸了吸鼻子,繼續細看手上的地圖。
同車的在地人早已四散。

無人可相詢。

這兒應該是京都車站附近。
一夜八小時,我抵達在冬日清晨的京都。

憑著堅韌的耐性,細緻的地圖。
雖然依然迷路。(那實在是本人旅行必然上演的戲碼)
一個小時後,我終於走到了京都的Khaosan Hostel。
途中偶陣雨忽悠漫灑。一忽兒晴,一忽兒濕。

這就是京都的冬季。

××××

大概也下了一場滂沱的雨。

雲很厚重。一直都是沉沉的。

但金閣寺畢竟金光閃閃。

××××

一切都很有規律。大概中午時分,光幔被拉遠,僅剩灰。
那天空的唯一色彩。

工作人員指示著遊人在岸邊觀那亭台樓閣。萬般有序。
正如後來一天又一天的印證。
參觀有序。排隊必然有序。庭院有序。
連古樸盎然、參天古樹,也顯得整整齊齊,不差分毫。

金閣佇立在透明的水中央。映襯著沉鬱的穹蒼,即便不壯麗堂皇,卻傲然秀挺。
實為供奉釋迦摩尼佛骨舍利的舍利殿。
是寺的一部份。

名聲之盛。
幾近代表一整個寺院。

金閣寺正式名稱 -- 鹿苑寺。乃臨濟宗相國寺派的禪寺。
好久好久鎌倉時期,曾為太政大臣西園寺公經的別墅。後轉讓予足利義滿將軍,修建成‘山莊。北山殿’。

將軍逝世後,臨宗濟僧人,夢窗國師被任命為第一住持。
彼時開始寺院被稱為鹿苑寺。

××××



閣頂金燦燦的挺立著展翅鳳凰。
適逢陰翳的天,路過的烏鴉棲息其上。

我跟隨寺裡規劃好的路線,繞著池塘轉一圈。
轉至夕佳亭。

一步不離正規路線。

買了一瓶金箔酒,給朋友帶回家。
帶的,是心裡的珍惜與祝福。

××××

三島由紀夫的《金閣寺》名聲霍霍。
我卻不曾閱讀。

實為可惜。

在網絡搜尋。原來金閣寺結束在火光亂竄中。
是美的崩解。
絕美。亦決絕。

而我最終卻深深記住了。
沉鬱灰濛中的金光燦燦。

還有第一次自自動販賣機買了杯面。
在潮濕的冬天裡。
寺裡庭院臨近出口處。

唏哩呼嚕地吃了我在京都的第一頓午餐。
相較於金閣寺本身帶著的詩意,這何嘗不是一樁突兀的結束?


我不

或許我不再相信愛情。
不再相信心頭的悸動。會慟。會痛。

痛過了,也就漸漸地麻痺了。

我並不特愛咖啡。
青春離我很遠。
對於‘清新’,或許我本來就沒有很喜歡。
關於甜美,那是男孩男人們的夢與遐想。永遠與我無關。

我長滿了刺。
防衛自己的心,比任何事情來得重要。
像個男人一樣地活著,卻比任何男人經得起寂寞孤單。

對於我不再相信,甚至沒有盼望的事情。
我不願意去配合著大家做夢。

更不願意迎合。
過於美好的事情。過於強調的遺憾。
太遙遠了。

世界很美。也很糟。

所以,我不會去看《等一個人咖啡》。




相距三年




我並非要說。關於《搭車十年》這本書。
作者博學多才,偏偏引述太多。
他感動嗎?他難過嗎?他到底什麼想法?

××××

只是書裡提及喀什某家青旅。
提及學習維吾爾語的日本女孩。從事編制和服的工作。

那和我認識的涼子是多麼相似。
那與我躺著養病了八天的老城青旅又是多麼相似。

於是心裡一動。
不會吧?
作者同一時期曾經停留喀什?

××××

隨意翻到後頁,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拼錯了的英文名。
再看見Maria的名字。那個高中生的事。

或許不是同一時期在喀什。
但確定的是,同一時期在烏魯木齊的麥田青年旅舍。

真是詭異。
那座我並沒有特意遊覽的城市。
一心期待離開的國度。
找不到旅行的心情的地方。

還有。
我怎麼絞盡腦汁都想不起的作者。
書封令人驚嘆的頭銜。

我到底是哪裡不長眼睛了?

是記憶錯亂了嗎?
可為什麼都記不起來呢?

除了瑪麗亞。除了那位高中生的稚嫩。
除了離開前一夜的年輕背包客。
除了……除了某夜早睡被同房的交談聲吵醒。

××××

你知道嗎?
我天天給你寫日記。尤其在旅程的開端。
而你永遠都不會讀到那些心情。

雖然是不重要了。
但是為了這件詭異的事,我把那年提及這件事的日記抄寫了些來。

僅為這段因緣。
僅為這樣的詭譎。

××××


Dear L,

你那裡幾點?如今,你是快我兩個小時了。可我感覺自己仍活在和你同一個時區裡。不捨得分離。

是不是還有些未竟的話?

或許,如今。這不是最重要的。已經給你寫了封信,情緒穩定了下來。於是,我又可以開始給你說故事了。

大概還沒告訴你,在烏魯木齊的最後一晚,遇上了另一中國背包客。斯斯文文的學生。和他,和智利女孩聊起來。才驚覺他和我們想法一樣。入門票貴得離譜。那是個可愛斯文的西安學生。只是可惜最後一個早上沒跟他道別。顯得我沒什麼禮貌了。

還有呢!還有個烏魯木齊的中學生,那這個可錄影的Canon DSLR跑上來麥田旅舍,抓著外國人說要做訪問。說是大部分中國人都只覺得烏魯木齊有沙漠和駱駝,所以想拍個短片,讓外國人說話,說烏魯木齊也是個現代化的城市。說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原來女友是美國人),他卻不知道智利女孩的漢語好過她的英語。(笑)他語氣裡的忿忿不平與對烏魯木齊的哦愛有種可笑又可敬的感覺。

一方土地,就一定是要現代化,或跟上巴黎、倫敦、紐約,才算是美麗嗎?新疆的迷人,是她的郊外 沙漠、遺址、駱駝。烏魯木齊不一定是要現代化才算是美麗的。智利女孩也有同感。

我卻只笑說:他太年輕了。

是啊。太年輕了。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一方土地的美麗,可以是多元的。

然後的然後,我來到了奧什。

Irkhestam邊境,檢查又檢查,奔波了好幾次,我都快承受不住那前後包的重量了。總是緩慢地跟在後頭。當初你沒經過這樣的關卡吧?過了關,搭卡車司機的車,走路、檢查、再搭卡車、再走路,才來到吉爾吉斯簡陋的關卡。再走一小段路,才有車接載我們到奧什。

我又上氣不接下氣了。或許是接近高原吧?

奇怪的是,從喀什到邊境的路,坑坑洞洞,顛簸不已。一進入吉爾吉斯,倒是直直的柏油路了。

奧什,看起來像個小鎮多過像吉爾吉斯的第二大城市。都是些陌生的俄羅斯文字。讓我想起烏蘭巴托。

怎麼老想起蒙古?

或許,因為那段旅途有你吧?

今天寫了好多字。關於奧什,明天再告訴你吧!

雖然我並沒認識她很深。因為,馬不停蹄地從烏魯木齊到喀什,到奧什。多少百公里的路了?才用了三天。我累了。

2011824
吉爾吉斯時間5:00午。

小藍

××××

然後的然後。我也寫了瑪麗亞。


http://starblue408.blogspot.com/2012/07/blog-post_8943.html 



從吉爾吉斯坦的奧什到塔吉克斯坦的穆爾加布逾四百公里。
花了將近九小時。

這段帕米爾高原公路的其中一截,一路荒涼、一路驚嘆。
那如洪荒未開發時代的大路。
荒無邊際。
宛若所有希望墜落自星際,徒剩黯黑。

然而那是多令人驚嘆的公路。
過於孤寂。
卻如斯美麗。
絕望得如此美麗。

車子一路駛著駛著。
像帶著我們走過一段史前時代。

我當然忘不了那一段路。

於是在某人的部落格聽到了這首歌:平凡之路。
看MV裡頭的路。

恍惚中似想起那一段路。
那一段。

三年前的路。
終至,僅僅七個月的路。




『徘徊着的 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易碎的 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沸腾着的 不安着的 
你要去哪
谜一样的 沉默着的 
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易碎的。驕傲著。
沸騰著的。不安着的。

如今,還是這個樣子嗎?
如果再有機會。
還會是那時候的這個樣子嗎?

路,只能一直走。
一直走。

走到路的盡頭。

我把靈山留在了撒馬爾罕

Shakhrisabz遇見的,在採花的小孩。
照片裡的笑容讓我想起在烏茲別克快樂的自己。



高行健的《靈山》有多重,你知道嗎?

當年那種執拗與不切實際,讓我帶著厚厚一本《靈山》走在行旅的路上。
心情自成都到喀什的惶惶茫茫。
在吉爾吉斯的盈盈卻鬱鬱。
後來在塔吉克的短暫敞開與一個星期的封閉。

來到烏茲別克的撒馬爾罕,我終於醞釀夠了心情。
快樂了起來。

與我遇到的人相關。
與巴荷迪的庭院、長桌、早餐、晚餐有關。

卻偏偏與撒馬爾罕的輝煌歷史、清真寺無關。

××××

在巴荷迪的庭院裡,聽見了樹葉與風的對話。
某日小孩的逐鬧笑語,宛似仍在耳際飛揚著快樂著。
還有那只匍匐而行的,椅腳下的,來路不明的烏龜。

我盤腿坐在庭院裡。讀著最後幾頁的《靈山》。
寫著日記。聽著王菲的歌。
喜愛中文的日本旅人朋友問我看什麼書,還讓我寫下了書名。

然後我把靈山留在了撒馬爾罕的巴荷迪。
那個我在中亞最喜歡,帶給我最多歡笑的旅舍。

溫暖的早、晚餐,填飽了肚子。
也溫熱了記憶。
而記憶一直恆溫著。

那些人。
還有那本書。

××××

那時候我斷斷續續地讀著靈山,有讀沒有懂。
然而我在書頁留下了幾行字。
把書塞進了巴荷迪橫七豎八的書櫥裡。

然後想像著。
有哪個旅人讀懂了那些字?
還是不過嗤之於鼻?

2011年10月。我把靈山留在了撒馬爾罕的巴荷迪旅舍。
如果哪天你也站在了巴荷迪的庭院裡,可否告訴我,書還在嗎?

因為我也把心,留在了那裡。
那裡有最真實、最快樂、最珍貴的自己。


七年

七年的感情何故割捨?

對她來說,必然難以接受。
於他而言,又何嘗容易。

然而,如果分離已經存在。
回首重拾,又是否值得?(是否真實?)

或許感情真的經不起虧欠感與愧疚感。

如果是我,因愧對、愧疚、虧欠而回頭找我的曾經,我情願那個他決絕一點。
有時候,不愛也是一種愛。如此老套拗口的‘真理’。從從前的那個他開始體現,到我想要轉述於朋友聽。也不過是三兩年的時光。

如此猶豫不決、思想前後,我真的很想敲他的頭。
告訴他,人生有愛有感情是很幸福的。
但是如果沒有,也不見得必然悲傷落寞。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的。

我想對他說:總有一天,你愛的那個她,會和你一同踏上冰島的土地。
你只能和一個白頭偕老。不是她,希望是如你所願,強烈愛著的這個她。




1989的伊莎貝拉




好吧。1989年我八歲。
中國六四事件,血濺天安門廣場。
柏林圍牆被推倒,東西德見了面。

在東南亞某個溽熱潮濕慵懶的赤道國度,有一首伊莎貝拉。

距離2006年尚有十七年的時間。
嗷嗷待哺的嬰孩也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的一段時光。
杜汶澤的伊莎貝拉的十七年前。

伊莎貝拉是誰?

××××

那日電台的旋律響起。
歌還未唱,即想起伊莎貝拉。

卻原來是改編的廣東歌。

是誰的歌啊?姐問。

我脫口而出:Amy Search的Isabella

反射條件似的,不假思索。
上網查一查,Search是樂隊的名字,Amy是樂隊成員之一。
想必這首歌和電影當年真的很紅很紅。

電影似乎不喚作Isabella。
1989年,多久遠以前的年代啊?
我又是怎麼記住了這首歌,和當年依稀的電影情節?

無解。

1989年的伊莎貝拉也許在這個時代看來很俗。
然而有些旋律,唱著唱著,就這樣唱進了記憶體。



東京點六


常常。自地鐵站出來,總會經過這家小店。
我老好奇著裡頭,究竟藏著什麼故事。
是往日日劇裡的人與事嗎?

她更似我想像的居酒屋。
更似我想要一探究竟的神秘角落。

而一直到離開東京。
我都與之無緣。

××××

沒有氤氳氛圍、杯觥交錯。
也無喧嘩擾攘、酒醉醺然。

那與我想像的居酒屋 - Izakaya 有微細出入。

小火鍋悶燒著。
酌飲著暗紅如凝固的血的梅酒。
冰塊涼涼地沾著唇,流連著梅酒的微甜與酒香。入喉滑溜溜地,彷若留香在心底。

大阪女孩與澳洲女生說了些什麼?
我們碰杯了嗎?
小火鍋的味道如何?(不就清清淡淡的?)

後來我一直念念不忘的,是那一杯來自日本某地的梅酒的微甜與酒香。

大阪女孩說,日本人喜歡下了班在居酒屋裡聚攏。
飲酒、小吃。
是社交?是禮儀?

反正書上所寫,女孩所述。
在那家二樓的居酒屋裡全然無踪。

安靜的夜裡。暖暖的居酒屋裡。
只有我們仨。

輕輕地笑。慢慢地吃。緩緩地喝。

××××

走在淺草的冬夜裡。
冷風凜凜飄過臉頰、穿過厚厚的羽絨衣。

如果在冬夜。
我也並非一個旅人。

和著萍水相逢的遊人倆,買了啤酒,在Khaosan Guesthouse Original的暖黃溫煦的客廳裡,追加。

發熱紅通的臉。步履踉蹌。
是酒精碰撞的緣故?
是疲憊的緣故吧。

我仍踉蹌微顫地刷好牙。換上乾淨衣衫。
躺在通舖床上。

不忘給你打上幾個字。

是醉了。我卻竟然記得和你說了一兩句有的沒的。
才恍惚睡下。

××××

在東京短短的三日。
在東京住進了曼谷背包客的街。那道我從來不曾抵達的街。

那一晚。冷風吹不醒的酒精。

至今念茲的日本梅酒。
和醉了的時刻。

我依然想起了你。



分裂的人生

像一個分裂的人生。

白日裡。那張嘴碎碎念,在商的海裡泅泳。
偶爾覺得自己為著迎合一些什麼。
轉瞬因著一些小事感動。

領的是工資。
爭取的是買家。

現實而必須隱匿自己。

××××


入夜。倦怠襲來。
看著電視、玩著手機。竟然一個頓就睡下。

掙扎著醒來坐到電腦面前。
非死不可一下、兩下、三下 —— 漸漸覺得無聊。
打起精神,碎碎敲打著鍵盤。
修築自己的異次元世界。
全然忽視白日裡的煩憂。
陷落在夢境裡的美好與回憶裡的清晰。

真實、親切,完全認真的自己。

一千逾字只恰好能買一雙中等價格的鞋。
或一本書。(有時不夠)

領的是一個月一次的一本書的錢。
掙的是填不飽肚子的滿足感。

××××

那個白日里張牙舞爪、許多無奈又上緊發條的人。
夜裡變成了鬆懈又緊繃,但一點點快樂的 —— 人。

你認識這樣的我嗎?
那個無論說話或寫字都長篇大論、惹你厭煩的人。

分裂的時空裡,我想沉睡。
可以嗎?

東京點五 - 重逢在東京



這蜘蛛有故事。
她並非平白無故的佔據著森大廈外頭的一隅。
張揚著。

在冬日午後的溫暖藍光下。

六本木森大廈周遭,一片繁華景象。
密密攘攘。
誰記得了蜘蛛。

誰記得蜘蛛是maman,是媽媽。
是一位法國藝術家因悼念媽媽而創作的雕塑。

居住東京邊緣的日本友人告訴我,你要去森美術館嗎?
那你就在那“大蜘蛛”那裡等我。

如是,我方上網尋覓蜘蛛的故事。
Maman最初登錄倫敦,爾後駐守渥太華、畢爾堡、首爾、東京、聖彼得堡、密蘇里。
像是藝術家Louise Bourgeois把媽媽的足印帶到了世界各地。

而當日我在世俗繁盛的六本木,唯昂首之時,方感覺到溫暖。

××××

相隔兩年了。
和日本友人 - 浩平,再次相逢。

2011年烏茲別克撒馬爾罕的Bahodir旅舍。
他問我:旅途中,多久沒吃魚了?

傻如我,把這句話記憶至今。
(說來,還真不錯的開場白。)

那時候最開心的事,是每日旅舍豐盛的早餐,和晚餐一桌子的人,像一大家子,吃吃喝喝聊聊天。

我們和真菜在Bahodir有一段聊天的悠然時光。
後來在塔什幹重逢,一起過境,一起抵達奧什的奧什賓館。

那樣流離浪蕩的行旅日子,因為有了‘人’的記憶,而變得更加深刻。
而擁有了溫度。

來到東京,相約在蜘蛛maman底下。
兩年未見,他仍如當日的他。

雖然一開始大家都有點拘謹。
然而他帶著我在六本木奔走,覓得一家拉麵館。
我小酌燒酒,他豪飲啤酒。
就這樣聊聊、吃吃、喝喝。

像是當年旅行的感覺又回來了。

重逢舊友,人生幾何?
像2013年在台北與小芋、Julian重逢。

喜樂滿滿。

××××

如果說,那麼匆忙的三天。
我到底喜歡了東京什麼?

除了三鷹之森美術館,就是那一夜的重逢。
朋友,但願你安好。

繼續旅行。


癡情司



分開是為了再見。
再見是為了再度分開。

『既然還能見面,為什麼還要分開?
因為,這樣我才會掛念你。』

駕車回家時分,無意中想起這首歌。
想念的,不是何韻詩的歌聲。

反倒是倆人的對白。

××××

『其實你我這美夢 氣數早已盡 重來也是無用
情願百世都讚頌 最美的落紅 敢捨棄才是勇』

黃偉文的歌詞,如斯動人。

彼時三年,如同一場夢。
懸浮半空的泡泡。

無所謂牽掛惦念。
不過是 ———— 

××××

你呢?

你呢?

我呢?

也就不過雲淡風輕。
淚還了。風停了。

東京點四



多年以後,我竟然不曾忘了Overtime日劇裡頭 - 江角真紀子與反町隆史的東京鐵塔。
如此靠近卻終究只是個無言的結局。

像東京鐵塔畢竟不是巴黎鐵塔。
無論如何相近,卻注定是不一樣的高度。

浩淼煙遠的年代了。
不曾開口,於是注定沉默到老。
於是他們倆的東京鐵塔,予我總是悲傷的代名詞。

主角們並沒有悲傷啊。江角甚至是幸福的。
而反町呢,大概無可無不可。只能 -- 就這樣。

悲傷扼腕的,不過是愛幻想的旁觀者。
是那時候稚嫩的自己。

換作如今那個人是我。
我會如何?
開口,然後結束一段珍貴友誼。只為了讓自己沒有遺憾?
還是選擇永遠沉默,換得一生的無言相伴?

誰知道呢?
我依然不知道。

對上一次,我依然選擇了開口。

開口之前,我在六本木新城Roppongi Hills的森大廈,獨自面對著東京鐵塔的落日。
我忘了我究竟想起什麼。





終究是為了森美術館Mori Art Museum而來到六本木。
森株式會社究竟是何方神聖?就在此為一座城帶來生機盎然與滾浪般的消費潮流。
卻也巧妙地包涵了藝術文化的光環。

Contemporary Art. 距離我異常遙遠,卻又讓我如此渴慕。
自巴黎與馬德里、巴塞羅納之後,我來到了東京。
行程匆匆,卻非得要來六本木的森美術館。

我依然喜歡沉浸在色彩裡,想像裡的時光刻度。
所有的孤單寂然與光、顏翻飛共舞。
那是最深邃卻最快樂的孤獨。

非孤獨,無法賞畫。
雖然外行人如我也賞不出個所以然。
只是特別喜歡那樣的氛圍。
那在K城無法覓得的氛圍。

進入森美術館之前在紙醉金迷的商業六本木新城裡晃蕩。
眺望著東京鐵塔。

那是東京鐵塔。
是Overtime裡的東京鐵塔。
是江角真紀子與反町隆史。(他們如今都在哪兒了?)

望著。
我就忘了我衣著寒酸地混在一眾光鮮亮麗的人兒當中。

反正我一個人。



森大廈的的高處,瞭望東京全景。

落日無聲。正如心底無聲。

我站在人群身後,凝睇著斜陽的光把人影剪成暮色的一幅畫。
有點疲倦。卻安靜地……繼續安靜地。
沉浸在一個人的時光裡。

我究竟想起了誰?



橙紅灩灩的日頭終於落入黯黑夜色裡。
然而,此光普寂滅,彼燈即亮起。
宛如相輝映,又似相輔。

東京六本木新城,就在森大廈這一帶。
非但還未劇終,反而是戲正上映。
妝點了起來,迎接夜未央的生氣勃勃。

人多了起來。
都下班了吧?

我自森大廈走進亮晃晃的夜色裡。
一晃一晃地,東竄西鑽。
在人群裡循著燈光追逐。

追逐夜裡的火樹銀花。
追逐著鏡頭裡的刺點。

並沒有找著刺點。

倒是在這街上參與了那定格一剎。
兩邊的銀樹與終點處的東京鐵塔在等待著。
紅綠燈表示了紅燈。

車停。該是讓人行過對街。
但是人都疾步走到路中央,止步,舉起相機,對準我也對準的這一鏡頭。
其實我先是在路邊一愣,目睹了那一刻。
急忙也跟著大夥兒做著同一件事情。
車裡的司機們看了這一景象,會否啞然失笑?

這是日本啊。表面規矩而拘謹的民族。
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可這也不算是不守規矩嘛。

只是不知為何,我拍完了照片。
慌慌張張又沖回路邊(怕紅燈轉綠了)。

忍不住噗哧一笑。

××××

如果K城有個類似六本木新城的區塊,大概我是不會喜歡的。
但我會頻仍流連在美術館裡。

假裝也罷。偽藝術愛好者也罷。
就不過是沾染點文化氣息。

或許,就有了靈感。

六本木。
我為了森美術館而來。
為了東京鐵塔而來。

為了‘蜘蛛’而來。




你好嗎。

你好嗎?

大概不錯。

好久沒給你寫信。
也沒必要了吧。

最近真的很疲倦。不是倦怠。
是身體真的很疲憊。

一直在掙扎著。
靜待自己蛻變。
卻止不住的疲倦。

文字沒有了你的共鳴,只能獨自合唱。
穿透空氣。飄向虛無。

你好嗎?

我問著你。
想念著他。

都是空氣裡的虛無,卻又是空氣裡的氧。


離你的心最靠近的地方

走了日本短短的一趟回來,朋友問我:你喜歡日本嗎?

我沉默了一陣。說:不特別喜歡,但也不討厭。

遂想起好遙遠以前,吉爾吉斯山上的那顆淚珠,頌湖。
湖畔,Oliver對我說,旅行在外,他從不討厭任何地方。因為每個地方都有她們的吸引力。

我從未討厭行旅裡的任何一個地方。
有否不喜歡?

或許。
感性點說。
真正喜歡的地方,是離你的心最靠近的地方。

而東京、京都,離我的心好遙遠。
也或許,那其實不太公平。那麼匆匆行過的城市,又能說些什麼呢?


××××


想起好久好久好久以前,有人來到喚作‘祿豐’的地方。
然後告訴我,他想我也會喜歡那裡。

我從未,以後也還未有計劃到這個喚作‘祿豐’的地方。
或許,那終究只能是一座夢裡的海市蜃樓。
朦朦朧朧,眨眼即幻滅。

許多年以後的今天,我卻依然相信。
從未有個人我如此堅信:只要他喜歡的地方,我一定會喜歡。
相反亦然。

卻依舊是海市蜃樓。

××××


來到一座城市、一座小鎮、一山川綠水,有人會想起:你也會喜歡這裡。
那不啻是種珍貴的福氣?

即使只是短暫的曾經。

××××

曾經,有人離你的心最靠近。卻也注定,他離你最遠。

他說。遊戲人間,心底不過等著一個人回心轉意。

而她說。她再也不要等待或追逐。

卻也一樣,潛意識裡地等。
遙遙地等。
不動聲色地等。
然後以為自己並沒有在等待。

是在等待嗎?
不過歲月流轉,獨自堅強。

她已經把自己武裝起來。
他呢?
是以嬉笑掩飾什麼?

他與她。
不過各自等待。
以各自的方式。

正常的休假生活

想要一個正常的休假生活。

比如說。

週六睡到自然醒。賴床賴到天昏地暗。
找朋友喝茶聊天。
浪費一整天。

晚上或看電視,或看電影,或聊天。
深夜看書。

週日再睡到自然醒。
然後再想想可做些什麼。

不必接工作有關的電話。
不必思索今日寫了多少篇文章。
和家人吃飯聊天。

更不必想,未來一年我想要怎樣。

××××

就是說,堅持了那麼多年的慢跑習慣,要丟掉嗎?

對某些事情自律性超強。

比如慢跑。
許多年了吧?
堅持沒有進步,也不許退步。
休假就得跑。
50分鐘。沒有增加,卻也不許減少。

除非旅行。

××××

就是說,別逼自己想著要寫多少。要超越多少嗎?
可常常,獨處的時候。
唯有書寫能解開心裡的結。
能讓自己全心投入。

像是投入一場看不到盡頭、望不見結果的徒然。

疏解緊繃神經的時候,我轉戰寫部落格。
紓解。舒緩。

為何我要把自己繃得那麼緊?

××××

記得那一年嗎?
你剛回來那一年。

我和你說,多想過真正平凡的生活。
別那麼多幻想。
別辭職。
找個人,嫁掉。從此柴米油鹽醬醋茶。
為何還要想那麼多?

多傻呀。

其實自己有多不平凡呢?
不過就是想太多。

××××

我好想你。

在我渴望正常休假生活的時候。

模糊的大吉嶺




巴黎。康舒格拉。Mc Leod Ganj。布哈拉。吉爾吉斯。
這些城。鎮。國家。
書寫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可是這個大吉嶺啊。
老是卡在第一段落,無以為繼。

我明明就記得霧鎖重重的大吉嶺。
明明就記得那裡的茶。
記得與一群旅人的邂逅。
記得那發霉潮濕的房間。

卻不曉得。

從何說起。

東京點三



東京點三。
我在三鷹的一日。
大概是我在東京最快樂的一天。

或許。
正如我在文裡說的。
再度一個人行走,找回那個可以自得其樂的自己。

是有點孤單。
但我知道心裡還是住著一個孩子。
不願長大。胡亂發夢。偶爾憂鬱。
但,她的眼裡還有一大片的世界讓她闖。

那個孩子。
不怕。





夢。飛行了嗎?

××××

『你什麼時候會拍下這個畫面?』
『有些時候,我不按下快門。當我非常喜歡那一時刻,我選擇好好享受當下。』後來,我在裡頭,聽到辛。潘所說的這番話。他是一位攝影師,該是習慣透過鏡頭去觀望這個世界。但彼刻,他沒有按下快門。

××××

我跟在隊伍後頭,緊緊盯著牆上貼著密密麻麻的魔女宅急便》的素描,速速瀏覽。底下的長木桌子擺放著厚厚的相簿,貼滿歐洲小鎮拍下的照片。興許是作為動畫的藍本。人流或三倆或一群,細聲低語。而我無人可說,心裡卻是喜樂滿滿。是三鷹之森吉卜力美術館。那是我在東京非常瞬間的停留當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那日,新宿以西的三鷹,即使晨光疏落,還未甦醒的街頭有著初冬刺骨的冷。然而吉卜力美術館從一開始就帶來了歡樂,迅速淡化了異國冬日裡一個人的清冷。

美術館裡並無任何英語講解。而我是一點日文都不曉。樓下放映廳播放的動畫沒有對白,甚至連工作人員也是一疊連聲的日文。可是,吉卜力美術館像是一座迷你童話魔術館。即使無語,依然可以勾起你的玩兴。至少它讓我興致勃勃,更甚於當初在西班牙菲戈列斯,達利的狂想曲式博物館。

我如此快樂。細細地、一眼一瞥一凝目,觀察工作室一隅堆疊起來的書籍。幾乎各種類型皆有。關於大自然的,機械研究的,與達文西相關的。對於一位創作者來說,閱讀不僅僅是為了樂趣,而是帶著為每一部作品收集養分與基礎的心吧?而那些我們在熒幕上看見的動畫,是如此細膩地構築而成。盯著牆上那幅充滿標記的圖,我方恍然即使只是一張臉的著色,也得用上好幾種不同的顏料。那一櫥櫃不同編號的顏料,當真是形形色色的,似有上千種。

或許我不該一一描述美術館裡有何玩意。在那彷若小小魔術館裡,我鑽進鑽出。偶爾從這個樓梯下去,偶爾又要沿著籠中的旋轉梯往上爬。看見了古董式電梯,也非得搭乘一次看看。瞧見那矮矮的小門,偏偏就是要鑽過去望望有些什麼。看見了那些個我心裡的孩子,把一切一切都牢牢記住。是用眼睛和心記住,而不是我慣用的鏡頭記錄。鏡頭裡的世界再美,還是不及當下深深感受來得漂亮。真的。


彼時我終於有些明了為何吉卜力美術館裡頭嚴禁拍照。不僅是為了讓所有參觀者都帶著神秘感前去。或許也要讓觀者明了,有時候我們不需要鏡頭,也不需要影像記錄。需要的僅僅是一顆好奇童趣的心,和願意探索、願意把玩、願意全心全意投入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我在那著實不大的美術館裡,自個兒玩樂當中,感動得莫名所以。宮崎峻的作品除了是‘動畫’,更多的或許還有人文關懷,還有那種‘用心’感受的一切吧。

然後我駐足看著小孩們在毛絨絨的貓巴士裡爬進去又爬出來,也把那毛絨絨黑漆漆的煤炭屎鬼‘扔’進貓巴士(難道小孩都有點暴力傾向?)。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僅僅是觀望童真,竟也讓我如此開心。走到美術館的頂樓往下望,看見一位老爺爺和孫女在二樓陽台玩樂。我兀自笑了。我是一個人,可是看著眾人的愉悅歡欣,心裡還是快樂的。那是適合一家大小來窺探魔術和玩樂的小小遊樂場呀。

你還記得龍貓嗎?記得煤炭屎鬼嗎?記得Bom Bom Ba…嗎?記得,那些時候心裡的孩子。記得,你沒有透過鏡頭記錄的瞬間。而是用心、用眼膜、用光的原理傳導至視網膜,再輸入腦部神經元的每一幀畫面?

誰的心裡不住著一個日漸寂寞的孩子?當我用心感受那一切。當我一個人在美術館裡鑽進鑽出,把玩著放映機、針孔裝置、放大鏡裝置,自得其樂。如同《心之谷》、《龍貓》、《崖上的波兒》等等等等裡頭所得到的樂趣、感傷、情動,那個孩子恢復了笑容。於是當我走在暖和陽光灑下來的冬日午後,風之散步道上。看那河流汨汨流淌,聽那紅黃相間的葉子和冬季的風摩挲。我知道在東京遊走的短短三日,我還是那個可以一個人自得其樂、享受當下的傻子。

××××

辛.潘在電影裡的那句話,驀然讓我想起了三鷹之森吉卜力美術館。那絕對容許你享受當下一刻,而非想著透過鏡頭構圖、調整焦距、研究光圈該放多大,何時才該按下快門,甚至馬上分享在網絡上的地方。那裡有一種真實,是你心裡的孩子才看得到。


刊於《星洲日報》星雲版 2014221




三鷹之森森吉卜力美術館。
外圍像是雜亂無章的叢林紛紛擾擾。與一貫刻板印象裡的整齊規律有所出入。

入冬了。
秋天卻仍然流連。


在秋冬參半的公園裡。
觀望。

騎腳踏車。
慢跑。
野餐。

而我也自得其樂的。
快樂地吃著我的自備午餐。

就兩顆鰻魚飯糰,和白開水。

風之散步道

沿著這道路散步去。
又沿著相同的路散步回。

我實在不介意一天只去一個地方。
旅行,我依然喜歡慢慢地走。深深地感受。

××××

是的。
這篇有點懶。
就把之前寫過的貼過來,再寫幾個字就算了。

還有東京點四呢。


瘋了

這座城。瘋了。
因為人類都變成了蟑螂。
回到沒有文明、沒有純淨的污濁年代。




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和這座城一樣。

瘋了。

××××

陽光灑照,像瘋了一樣。
如同瘋了的大樓,被瘋了的官員拉拔著助長。
不惜一切。

我在殘舊裡看見異鄉人如同當日的異鄉人。
不過換了個色。

××××

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和這座城一樣。

瘋了。

××××

我以為自己已經百毒不侵。鐵馬甲掛在身上。

“你是個聾子嗎?!”

“Gila!”

我站在那裡。
緊抿著嘴,不再說話。

因為眼淚開始掉下來。

我覺得我快瘋了。
在那樣充滿負能量,笑容換來冷漠,關心換來不以為然,聽錯一句話都會換來辱罵的地方。

到底是世界變了。
還是我依然太天真?

××××

如果我無法改變世界。
我也不能讓世界改變我。

或許離開,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你在,不要再和我說大道理。

請把你的肩膀借給我。
讓我好好哭一場。

東京點二



把零零碎碎的資料,和有限的wifi相助。
然後,走了一段不長不短的路。
往左首的某個巷子裡拐。
猶豫中,遙遙地就看見了A to Z cafe。

我和奈良美智的大眼娃娃、夢想 —— 相遇。

而彼時,原來我已經忘了2009年曾經在影像裡,跟著奈良美智去旅行。

××××

大眼娃娃說不上純真可愛。
乍看,彷若有點小大人的邪惡。

邪惡裡頭,眼睛卻又彷彿住著純真。

我來找她。
找奈良美智的創作,卻像是要和心底的孩子相遇。

一個人興奮地點餐。環顧餐廳周遭。拍照。
1000日圓的唯一套餐,吃的津津有味。
心頭滿是喜樂。

好久,都不想走。
哎。這個好可愛。
哎。這桌椅質樸得好美。
哎。小房子裡大眼娃娃都醒了嗎?

而那不過是一頓飯的時間。

××××

2009年。無名小站。為了一部紀錄片《跟著奈良美智去旅行》。

我寫:

記得他說過,創作需要全然的孤獨。

記得那段關于七歲韓國小女孩的段落。記得他說,只有那小女孩是在真心看他的畫。

記得他的這個小粉絲說了一句不像小女孩說的話:悲傷的時候我好想喊你的名字。

后來記得他說,現在的他可以畫出他從前不能畫出來的作品。
同樣的,他再也畫不出從前的感覺。
但是,轉變總比一成不變好。

從前內向孤僻的他,許多時候總是自己與自己的心對話。
而長大成熟之后的他,開始和工作伙伴密切合作。這和從前的孤獨創作不一樣。
人長大了,總會改變的。

紀錄片里記載了奈良美智的轉變,帶著我們跟隨他與他伙伴的腳步,見證在一個又一個的城市筑起那座夢的小屋。
而里頭,還是住著那個大眼娃娃。
那個,心底的孩子。

2014年。無名小站成了歷史。變成黑白。
我的過去,刷一聲。

音滅。
畫減。

看起來,又似乎不那麼重要了。
只是新來的人,再也看不見我從前的樣子。

×××


美味與欣喜,並沒有讓我想起2009年看紀錄片時候的悲傷與感動。

原來。悲傷時候我曾經想喊某個人的名字。

然而。
過去以後,未來不再。

當我後來喜歡上另一個人,那種第一次的悸動、壓抑、奔放、撕扯、吶喊,全都缺席。
而今。身邊再無任何人值得期待等候追求。

我只想平淡。
一個人,比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更不寂寞。
也更安然。

我依然書寫。
卻再也寫不出那時候的感情。

我依然孤獨。
書寫需要沉澱與寂靜。
像奈良美智說的,創作需要全然的孤獨。

然而,有些事情還是改變了。

正如我竊喜著獨自找到傳說中不容易找的A to Z cafe。
小欣喜地獨自遊走。
我也忘了。

我曾經如此感性過。

悲傷時候還會想喊誰的名字嗎?
或許,只是想睡覺而已吧。



回音裊裊




或許篇幅太短。或許故事太長、人物太多。
每一份堪可細膩動人的情感,在支離的支離的支離之後,像是找不回支撐點。

搖搖欲墜,風起則散。

期待了好久。
等了好久。將近一年了吧。

終於等到可輕易攜帶的版本。

《遠山的回音》有個很吸引人的開頭。
中間也有許多動人的故事。
只是情感被分散。

期盼的重聚在等了又等之後。失去了凝聚的重量。
也或許,那是人生的真實與弔詭。

小說是好看的。
只是心裡還是喜歡著《追風箏的孩子》。那本書,像是我心裡那彷若石破天驚的初戀。
愛著《燦爛千陽》,那沉重糾結的、兩個女子之間的情誼。在阿富汗這個與塔勒班、恐怖份子畫上等號的國度,女子的悲劇與希望交纏,形成我心裡最深的刻印。

《遠山的回音》- 最使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到頭來最動我心的,竟然是Nabi和Mr Wahdati之間的感情。
若回音裊裊,散了……卻不散。

小說像千年古樹的根,盤纏交錯繁雜。
像是負重重重,卻還是丟失了重量。


然而歷經了三本暢銷著作,作者胡賽尼成功做了一件事情:將阿富汗以小說的通俗方式帶給世界。
小說家的文字,是一種力量。





忽而想起朱少麟的三部曲:《傷心咖啡店之歌》、《燕子》和最後的《地底三萬尺》。《傷心》是初戀,《燕子》是最愛。《地底三萬尺》是……



不是所有的肩膀我都依靠

好久不見。
還有好久好久,我們都不會相見。

只是忽然念及,三年前九月的某一日。
認識你不過數日的事情。
卻親切如斯。
毫無芥蒂、不想陌生。

我靠著你的肩膀在德士裡睡著。
厚實安全。

那已經是我們曾經最靠近的距離。
彼時我心裡有個模糊的身影。
而你,卻是更真實地在身邊。

即便是短暫的。

那之後,我快樂地一個人旅行。
遇見許多許多的人。

然而,沒有人像你那樣,給我如此完整的安全感。

我也再沒有倚靠過任何一個人的肩膀。

不是所有人的肩膀,我都依靠。

東京點 一



驟雨嘩啦滂沱,明治神宮人潮稀落。
秋色偶陣閃現的林蔭裡。
撐傘踱步。

還有什麼比這更安靜。
更寂寞。

卻又更美好。

只要是最特別,不需要最完美。
雨濕、風掃,粘塔塔的東京早晨。

才自機場借宿一宿。
風裡雨裡即闖進未知的新城裡。

蓊鬱與雨珠say hi 之後,反复交纏。
濕漉未嘗不好。

空氣彷彿清新許多。
涼意依舊。

我在那裡,留下對家人、對朋友、和南部島國朋友的祝福。
但願。如願。




走在東京街頭。
雨後的東京街頭。

會是遇見一些什麼。嗎?

明治神宮之後。
表參道。高級品牌與倏忽放晴的天空在建築的玻璃窗倒映著這座城熱鬧的一隅。

我尋找奈良美智。

然後,在這座城市的一角遇見了在半空中跳繩的小孩。

那是東京點一。
我在東京的第一天。

原本精神渙散。
卻讓大雨給澆醒。

要往涉谷的途中。
我仰頭看見。

灰撲撲的讓雲朵墊著的天空。
和在天空中嬉戲的小孩。

我笑。

還有呢,那猙獰卻斑斕的張牙舞爪。
猙獰……還是可愛?



步行。一個人步行的樂趣。
不過就是這些小小的發現。

慶幸東京街頭還有能讓我發現的小驚喜。

整個兒涉谷在此時已是近黃昏的時分。
依然是灰敗的。

人潮如預期,卻又不如預期擁擠。
香港更甚。

於是,我在某處張望著涉谷的落日。




這是一座城。
一座我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的城。

留下的都是零星碎片。
閃閃亮的。
卻不連貫。

但畢竟是。
閃閃亮的片段。

有喜樂。有精彩。有溫暖回憶。
嗯。




我是否你心裡的微笑

  看《不夠善良的我們》。 劇裡有一句詞:于向立對Rebecca說「其實你比較適合做他人心裡的微笑」 因為Rebecca說,本來想說做別人心上的一滴眼淚。 *** 大概是遠古時期的一齣電影《大話西游之仙履奇緣》裡,至尊寶說有個人走進了他心裡,流下了一滴眼淚。那個人就是紫霞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