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如何想起瓦拉納西之2023

在我很年輕很年輕的時候,你在論壇裡分享了恆河的故事。

所有的浪漫情懷因這篇文章而起。


後續數年的糾結與苦痛,皆因此篇文章而起。

或者說,皆因瓦拉納西而起。


***

於是如今當我想起瓦拉納西,我想起了許多。


比如我在那裡住了十四天。

比如我和那位專攻垃圾處理的日本男生一起看的日出,和一起吃的藍色拉西。在依然溟濛暗黑的凌晨時分裡,他陪著我一起穿越聖城的繁複巷道,到恆河邊上靜靜地守候。


比如我在那裡看見了伊朗孤單星球,並看見了他的電郵。遂興起探究他究竟哪兒去了的念頭。


比如我到達的第一天即遇見那位一年前因認識了一位我後來在撒馬爾罕青旅萍水相逢一起走過一小段路的日本男生,而在那年決定回返瓦拉納西學習西塔琴的韓國女子。


比如我幾乎每天都和他買餅乾、廁紙什麼的零碎雜貨的小雜貨店老闆。


比如那只喚做zara的雪白的狗。


比如我曾在巴巴旅館頂樓寫日記被猴子搶走日記本。

浪漫夕陽瞬間添上了一縷滑稽。


當然,我想起你。

和他。


***

再到很後來,他也去了瓦拉納西。

在眾多的旅遊故事裡,他未曾對我細述過關於聖城與恆河的故事。


然而我卻在那些他寫過的文字裡,感覺到了一絲曖昧。那一場最後的擁抱,他寫了下來。大概,也記住了許多。


他從未在文章裡寫過多的旅人的故事。於是那唯一就顯得特別。

而我,總是在寫他人的故事。於是顯得沒有人是特殊的。


身處當地的那年,他在WhatsApp裡似乎和我說過關於那裡的住宿。關於他後來搬去的旅館提供的豐富的早餐。後來呢?後來我忘了。


***


你們會如何想起你們的瓦拉納西?


你我他在不同的時刻都看過了恆河走過了聖城。

我單方面地愛過你又喜歡過他。


然後今天,我在讀著某旅人關於印度的遊記,想起了瓦拉納西。

想起了屬於我在瓦拉納西的時光。


而你和他,又會如何想起瓦拉納西?

是否有一剎,你們的記憶裡,會有一個模糊微小的我?


***


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瓦拉納西了。

如果我回去,我希望,我會遇見你。



當你生病你會想起誰

我很久沒生病了。


雖然面對其他人,我僅僅說:疫情三年多四年都沒生病,反而是疫情後發作。

可算起來,應該是自2017年起始我就沒再怎麼生病。


也許太久沒抱恙,已經忘了生病時候的難受。

而不懂身體如何難受的藥劑師,不是好的藥劑師。


今年第一個長假在格魯吉亞爆發了六年以來的第一場病毒侵襲。

很典型的病毒性流感。喉嚨疼痛 —— 傷風 —— 咳嗽。纏綿至回到家才大舒一口氣,留下輕微的咳嗽,在熟悉的環境裡,能夠正常睡眠和補充水份營養的環境裡漸漸痊癒。


而今也不懂趕上了什麼事。大概是堅果吃太多又沒來得及補充水份。

身體直接跳過了所有流程直接進化到最難痊癒的階段 - 咳嗽。


自小咳嗽難癒。

當年在塔斯馬尼亞唸書。有一年冬季碰巧到Launceston做attachment,空氣冰凍環境蕭瑟。咳嗽咳得隔壁房的同學翌日特意過來詢問我還好嗎。


後來看了醫生,醫生開了類固醇inhaler給我。結果我也沒去買藥。後來也不知怎麼好了。


而今惡夢重演。

我咳嗽咳到無法和顧客繼續對話,背轉身蹲下來咳完,並流下了眼淚。

當下很想馬上回家休息。自己的身體除了自己和家人,也沒別人會心疼或難收。不值得為此賣命。


然而我依舊擦乾眼淚繼續熬到了下班。


在這些生病的時刻裡,我腦海裡竟然浮起了那個畫面。

夜幕籠罩,雨滴密密匝匝打落身上和布拉博海灘邊上。右首是看不見的海,左首是偶爾稀疏幾盞像被暈染過的光。你冒著雨在前頭疾走,而我狼狽地頂著小背包小跑著跟上。忘了你說什麼,只記得自己朝著你的背影喊了一句:我只是怕你生病!


這句話就這樣消失在風裡雨裡。


你悶頭前行。


我想你大概沒有聽見。

即使聽見了,也沒什麼好回應的。






今日不該去健身房

前日駕車約三小時到怡保。
昨日又駕車三小時多回返都城。

今日清晨六點以前讓手機鬧鐘給喚醒,吃個簡易早餐準備出發到位處PJ的公司總部。
一年一度的appraisal被區域經理約在了總部三樓。雖然似乎有昨日殘存的疲憊,但精神似乎尚好。我已經想好待會兒還要到健身房。

早上九時半從總部走出來。來時天仍溟濛,前一夜的雨滴滴答答細細密密地繼續澆灌著大地;而我準備回家時天已湛藍放晴,僅餘一絲潮氣滋潤著空氣。天氣不錯,我駕車回家。

十點四十五分從家裡出發到健身房。
至此刻,雖然仍在生理期,依然覺得精神爽利,可以衝至健身房。

原訂計畫是臀腿訓練。
我很少因為生理期而避開哪個部位的訓練,畢竟一個星期才三天的運動時間。

於是我如常。
臀衝還終於加了重量。

今日不趕時間,慢悠悠地訓練、有氧、拉伸。
回到家吃了午餐,忽然瞬間頹然。
那種疏忽而至的巨大疲憊剎那間蔓延全身。

我躺在沙發上小睡,醒來仍覺疲憊。
加上也許是昨日開始的咳嗽,昨日積累的駕車的疲累,和今日絲毫沒有“摸魚”的運動,還有生理期,忽然覺得——今日真不該去健身房。

該休息的。

也許減吃還要更輕鬆些。何必搞得自己渾身疲憊。

我想,我只是想好好休息。
畢竟前晚在怡保也沒睡好。


Be kind

 本來想要利用難得屬於自己的週日午後寫寫文章和過期遊記。


結果午餐點開Netflix昨日剛上映的《The Railway Men - the untold story of Bhopal 1984》,短短四集精幹的迷你劇系列,一發不可收拾。


Bhopal毒氣泄漏造成史上最嚴重的工業意外,死傷無數並持續綿延後世之人的時候,我仍是三歲多的小孩。沒有記憶之時。當時亦無如今的科技,也無現場即時的live錄影,更無便利的手機通訊。然而印度的鐵路網絡早已縱橫交錯。


看劇前大概知道這是起真實事件,只是不知道劇裡要說的故事為何。


由於知曉那是一場悲劇,因此事件發生以前的種種幸福表象更是讓人心梗。


我邊看。時不時哭。

預知悲劇會發生時哭,悲劇發生時也哭。

哭成了一座一座的海。


我的眼淚,已經廉價無比。


然而我想,真實或劇裡,都一直在警醒著我:be kind。

即使現實世界裡的善良,很多時候都會被人嗤之於鼻。 

看劇

剛開始看Netflix的台劇《此時此刻》,才看完第一集。


非常想吐槽。


就,真的不太喜歡。

感覺女主角好“茶”。


一直覺得她很眼熟。

最後才想起她是《造浪者》裡的其中一角。(忘了名字了)


可能,我就不太喜歡這個角色。

也許是我不太喜歡這位女演員?


就覺得很做作。


完畢。

有沒有一場夕陽讓你希望永不止息

 

“看到夕陽的時候,會想起我嗎?”


無意中聽到于文文的新歌《夕陽向晚》。

裡頭有句詞:看到夕陽的時候,會想起我嗎?


那句唐代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在所有改朝換代日升月落多少世紀以後,依然記在許多人的心裡。時代更迭,唯有日月星辰似乎永不變幻。


可是總是有那些日月星辰讓你連結某些記憶。

連結某些人。

如同月球上的坑坑窪窪,深淺不一,但終歸留下來了。


星星穿越億萬光年來到你身邊。

而你偶爾會幻想,所有的相遇,是否如星星的旅程一樣:積累那些累世的緣份,慢慢地慢慢地抵達。然後又慢慢慢慢地離開。


曾經與一些人看過日落。

曾經在日落時分總是想起一些人。

夕陽向晚,餘暉裡總難免有淡淡的憂傷。畢竟之後是夜幕覆蓋,黑夜籠罩。好像,一切就結束了。


****


北京故宮石獅子前的夕陽與景山公園的暮日在我很年輕的那年,在心裡烙下了又模糊又深刻的,屬於自己又屬於他人的故事。其實也沒有故事。有種故事在還沒開始以前就結束了。後來天黑了,我戴著耳機聽著歌踩著愉快的步伐,從紫禁城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去搭地鐵。


那個人。也就在還沒開始以前,就結束了。


****


蒲甘的日落絕美。


也許我只能如此形容蒲甘的夕陽。


那年,我應該剛從第一次長途背包旅行回來的第二年。

我邀約過他,被拒絕。


後來我與最好的朋友去了蒲甘。


我們每天走一道長長的路去參觀佛塔。

又走同一道長長的路回到良烏。

然後每天去同一家餐館吃飯,喝茶,發呆。


只有在觀賞日落的那日,我們在天黑以後才能走路回去。

天黑黑的。偶爾就一兩盞燈冒出。

或許我們有點恐懼,但也假裝大膽。

一路說說笑笑依舊回到良烏。


那場日落我記得。

那些長長的路我記得。

那家餐館我也記得。


只是後來我回家了。

而她走了。


****


有人說過長灘島有最美的夕陽嗎?

或許只是謠傳。


你問我嗎?


如果曾經有一場夕陽讓你希望永不止息。

那這就是專屬於你的,最美的夕陽。


不止夕陽呢。連那晚的星星與浪濤聲,我都希望永不止息。

說說笑笑。

即使入了夜,也依然覺得一切未曾止息。


說不完的夕陽故事,發生在長灘島。

那場讓我感覺幸福快樂的夕陽。沒有憂傷的日落。


只是後來,我回來了。

他離開了。


然後我似乎曾經擁有,又不曾擁有。

但記憶屬於我。


我管他怎麼感覺。

就讓他冷血至老好了。


****


喂,你還會去看一場夕陽嗎?

讓這場夕陽,不讓你想起誰。







關於健身錄影

想在力量訓練的時候錄下影片的念頭已經在心裡盤旋好一陣子。


畢竟沒有教練,鏡子並非真的四面八方。

大部份時候只能想像動作是否標準。


總是擔心錯用腰部。

擔心閃腰。

擔心很多擔心。


於是今天終於突破心裡的「不好意思」,架起了自拍架。


才發現訓練途中拍攝真的很麻煩。


回家細看動作。發現越到後面動作速率越高,也越不標準。感覺就是想快點結束的樣子。哈哈哈。


發現相撲硬拉到最高重量時候有些弓背,核心確實沒收緊。

發現羅馬尼亞硬拉好像俯身不夠多。

發現深蹲,好像也還好。但重量不高就是了。(最怕死最不喜歡的訓練動作)

發現臀推下放的時候不夠“深”,應該再深些。也有可能是拍的已經是最後一組,剛好一倍體重的重量,也是第四組動作,有些力不從心了。


也或許,應該加點重量了。

不知從哪兒看到過,如果某個重量可以連做15次,就已經可以考慮加重量了。


碎碎念完了。臀腿下個禮拜再看看。


有時候覺得很累

就開始麻痹心情。


我其實一開始並沒有記得我說過那件事。或者說,那一份悄悄的渴盼。

一直到他某日某個境況裡提起。


我一愕,驚詫原來自己和他說過。

更驚詫的是他記得。


我的記憶總是七零八落紊亂不已。總有些記岔了,也總有些忘了。


而他記得。

這份超強記憶力曾經帶給他痛苦嗎?


他總記得那麽多人的那麼多事。

而我會忘了。只記得重要的。

即便是重要的,也偶爾會掉落某個深淵遍尋不獲。


或許我是那隻蝴蝶,始終沒有心。


但那件事,因為他記得並提起。

於是自那開始,我記住了。


可這又有什麼意義?

為了不讓他看扁,為了自己的驕傲,為了一些徒勞的示威嗎?所以我必須完成這件事嗎?


有時候我很討厭他,讓我覺得自己差勁。不如她者。


可都沒有意義的。


今日。依舊是無解日。

依舊是茫然日。

依舊是自言自語日。

依舊是無人在乎的一日。

初冬清晨的冷冽古都

其實我已不太記得將近十年前初遊東京與京都的心情與風景。


我不斷在時光裡累積行旅印跡。開心、憂鬱、思慮,興奮、無感,種種種種歷經了歲月不著痕跡的淘洗,似乎也變得雲淡風輕。


當年的東京我記住了居酒屋裡和幾個女生喝梅子酒的酒酣耳熱。


十年前的京都。這座名城古都,除了每日在七十一買便當當晚餐構築了行旅種最現實的記憶。其中最深刻的當是某日清晨的二年坂。


清晨的空氣冷冽冰涼,晨光已揮灑,而二年坂還是靜悄悄的。

難得的靜謐時光。


我踱步在初冬清晨凜冽陽光底下的二年坂。

口裏呼出冷空氣。

舊日古都尚未甦醒,美得古樸至極。像倏然搭上時光機穿梭至往日的寂靜。

成了我當年在京都留給自己的一幀畫面。


多年以後,我讀了川端康成的《古都》。

發現原來寫小說可以用如此簡單的話語說著如此美麗的故事,描摹著古都的紡織業,櫻花,市場。和少女的笑語與堅毅。


於是京都真的就躍然紙上。


從《雪國》開始,到《古都》。忽然著迷於川端康成的文字與世界。

在那個世界裡頭,輕聲碎語裡透著淡淡的情感。似深刻又似不著痕跡。

那麼安靜,又那麼生活化。


像溫柔的水,擁抱著殘酷的現實世界。

刺痛著繾綣。


我希望,有天能看見他的世界。擁抱他的世界。

擁抱著刺痛而依然覺得應該用更多更寬容的弱水包覆。


像是世界那麼痛,而我依然勇敢去愛。


我是否你心裡的微笑

  看《不夠善良的我們》。 劇裡有一句詞:于向立對Rebecca說「其實你比較適合做他人心裡的微笑」 因為Rebecca說,本來想說做別人心上的一滴眼淚。 *** 大概是遠古時期的一齣電影《大話西游之仙履奇緣》裡,至尊寶說有個人走進了他心裡,流下了一滴眼淚。那個人就是紫霞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