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彌補遺憾嗎

每當我看見有人到巴基斯坦的罕薩山谷,或行走於喀喇昆侖高原公路,我總會想起那一年的遺憾。


結束了中亞三國的背包旅程,風塵僕僕地回到了彷彿染上金黃色的喀什。

住進了古城有名的背包客客棧。十月仲秋,天氣微涼。

我在那裡專注修整。一心恢復正常飲食,卻在第一頓飯之後陷入拉肚子的循環。


迄今十二年,而我依然記得客棧中庭是個寬敞的庭院。如同四合院。

每間通鋪外都有矮幾。

後來抱恙的我偶爾會披著圍巾,坐在那裡發呆。


稍微好轉之後即興致勃勃地和新認識的倆女生到公車站購買過境到巴基斯坦的巴士車票。

回到客棧就碰上從中巴邊境被“趕回來”的其他背包客。

當時,就在我們買車票的兩天前,巴基斯坦取消落地簽。


我們退票。我去了上海,回到了馬來西亞,再飛去印度。


***


那段從中國新疆喀什到中巴邊境,然後付費8美元即可獲得落地簽,然後入境巴基斯坦北部遊走喀喇昆侖公路與罕薩山谷——是當年的美好願望之一。也許也是當年許多背包客選擇的路線。


而我當年其實還抱著儘快入境巴基斯坦聯繫旅人,或許還能再碰上一面的想法。


然後當然沒有然後。


這條路線,多年來仍時不時勾起當初的遺憾。


於是某天我想,為何只想著去罕薩山谷?不如直接彌補當時的遺憾。

試試走回當時的路線。


***


然而。是否有必要呢。

我反問自己。

又恢復忙碌與盲目。

我知道我很恐怖

所以我努力忘記。


努力做到自己說過的話:不再打擾你。


也努力不寫你。就讓我寫完那些未竟的故事。


幸好。幸好你不玩社交媒體。不然,I will be a nuisance.


I've been that kind of nuisance before, years before. I shouldn't have repeated this act.

無品,說的就是我吧。

天空與櫻花

其實非常深刻地記得吉爾吉斯。
然而這麼多年以來又似乎印象模糊,感觸漸遠。

有些情懷與情愫,確實也就留在了當年。
迄今回望,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而我想說關於天空與櫻花的故事。
可也不算是什麼精彩故事,我甚至不想再翻看自己的部落格,看看自己當年寫過吉爾吉斯什麼,寫過比什凱克什麼,寫過明日香什麼。

只是憑藉著倏然而至的感覺,想起了天空與櫻花。
那倆可愛的小女孩。笑起來眉眼彎彎。像明媚的天空與燦爛的櫻花。

旅館就是以大女孩“櫻花”為名。當年是比什凱克背包客群間有名的青旅——乾淨、廉宜,值得久待。即使比什凱克並不是座豐富的首都。


我並沒有和倆女孩——櫻花Sakura與天空Sora接觸太多。她們大概有自己願意親近的人。
可遠遠看著她們,銀鈴笑語在那個夏日的比什凱克,讓我一個人旅行初始的鬱悶一掃而空。
讓我在櫻花旅館住得安心舒適。即使也只是個大通鋪。
當然還有很多其他因素。

而我想寫寫她們,卻挖掘不出更多有意義的關聯。
沒關係的。誰不是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當年我不相信,原來不過是自己幼稚了。

我在吉爾吉斯遇見了許多人。
而這些許多人都在心裡種下了溫柔和暖的種子。
讓多年以後漸漸疲憊的我,想起的時候依然覺得心頭柔軟。

我始終會記得她。
這個算是我第一次如此獨立面對陌生語境、磕磕碰碰卻又重拾信心的國度。

我不會再回去了。
也不勉強自己一直記著那些終究還是「一輩子」了的相遇。
想聯繫、想維持、想記住,都只能是雙向才有意義。
不然於另一方而言就是恐怖故事了。

是的。就在那遇見天空與櫻花的旅館裡,我也遇見了他。
而這兩天的社會新聞忽然讓我恍悟,原來我就是那個恐怖故事。

就像我在吉爾吉斯所有的遇見一樣,過眼雲煙才是真實人生。

回報

健身房裡的Inbody題測儀已經失修了一年多。

記得去年從菲律賓回來以後的十一月末機器就壞了。


後來換了個tanita題測儀,沒那麼多細節。

今年六月在購物商場適逢活動,用Inbody題測儀檢查。於是興匆匆地打了個卡。發現體脂終於降到32%。那是我從未有過的指數。


星期二早上發現Inbody題測儀回來了,工作人員說得下載app,因為沒法打印。


今日終於忐忑用上了(畢竟太久沒用inbody,怕成績不好)

結果發現體脂原來已經下降到30.6%。肌肉量也增加到18公斤。

瞬間樂開懷。


連力量訓練都練得特別起勁。


然後忍不住感慨。

真的唯有健身,所有的堅持多少都會回報到自己身上。


你愛過多少人又始終落單。

你努力過多少回卻始終毫無才華與靈魂。

但就在健身這件事上,你佛系但堅持。才發現,原來世間還是有些努力是有回報的。


為自己感到驕傲,不是因為成績多好。畢竟水平依然中下。(74分根本不高分)

為一直堅持的自己感到驕傲。



I wonder if you would remember

我應該僅僅只對你說過:我想成為一位作家。


而今我向全世界述說這個可笑的妄言,與當時可笑的我。

在別人身上尋找你的影子

這是個一開始有點拖沓,後來才比較好看的競技綜藝。


綜藝裡的那位攀岩世界冠軍從第一期就讓人記住了他的名字,因為他在第一場的耐力體力個人賽中一騎絕塵地強。然而在一個綜藝節目裡,除了強與冷靜,他幾乎沒有任何其他有趣的“看點”。因此除了所領導的隊伍迄今的每一個關卡奪冠之外,鏡頭幾乎沒有特別眷顧。


相對其他人,他的強悍與冷靜顯得那麼平板無趣。


比賽中始終神色自若。看不出來任何喜怒哀樂。

難怪他並沒有被塑造成“大魔王”。


在觀眾眼裡,他一點都不親近。很難讓人喜愛。


可我始終覺得這樣的(鏡頭前的)性格似曾相識。

除了該說話該表現的時候,始終目無表情。


今天看的這期關卡,這位優秀但並不有趣的強者慘遭滑鐵盧。

被判定出局的剎那,他的臉上甚至看不出來任何驚慌、懊惱、失望。只是——稍微瞪大了眼睛卻目無表情。


就在他失利的這一期,我才恍然想起。

也許是我在(節目裡的)他身上,看見了你的影子。


總是神色自若,讓人猜不透摸不著。

認識你的這些年,能看見你開懷地笑、捉狹地笑的時刻,屈指可數。


大部份時候你總是超然物外。

不驚慌、不懊惱、不失望、不發脾氣,也不大笑。


相對於我的極致感情用事,你是另一個極端——極致冷靜度外。

你總是說,你是冷血的。


我一直不相信。拒絕去相信,也不讓你相信。

可是我看著這個人物,想著總是冷眼旁觀的你。我想,也許你就是真實地在說你自己。


主動靠近冰山,最終刺痛的只有自己。



你會如何想起瓦拉納西之2023

在我很年輕很年輕的時候,你在論壇裡分享了恆河的故事。

所有的浪漫情懷因這篇文章而起。


後續數年的糾結與苦痛,皆因此篇文章而起。

或者說,皆因瓦拉納西而起。


***

於是如今當我想起瓦拉納西,我想起了許多。


比如我在那裡住了十四天。

比如我和那位專攻垃圾處理的日本男生一起看的日出,和一起吃的藍色拉西。在依然溟濛暗黑的凌晨時分裡,他陪著我一起穿越聖城的繁複巷道,到恆河邊上靜靜地守候。


比如我在那裡看見了伊朗孤單星球,並看見了他的電郵。遂興起探究他究竟哪兒去了的念頭。


比如我到達的第一天即遇見那位一年前因認識了一位我後來在撒馬爾罕青旅萍水相逢一起走過一小段路的日本男生,而在那年決定回返瓦拉納西學習西塔琴的韓國女子。


比如我幾乎每天都和他買餅乾、廁紙什麼的零碎雜貨的小雜貨店老闆。


比如那只喚做zara的雪白的狗。


比如我曾在巴巴旅館頂樓寫日記被猴子搶走日記本。

浪漫夕陽瞬間添上了一縷滑稽。


當然,我想起你。

和他。


***

再到很後來,他也去了瓦拉納西。

在眾多的旅遊故事裡,他未曾對我細述過關於聖城與恆河的故事。


然而我卻在那些他寫過的文字裡,感覺到了一絲曖昧。那一場最後的擁抱,他寫了下來。大概,也記住了許多。


他從未在文章裡寫過多的旅人的故事。於是那唯一就顯得特別。

而我,總是在寫他人的故事。於是顯得沒有人是特殊的。


身處當地的那年,他在WhatsApp裡似乎和我說過關於那裡的住宿。關於他後來搬去的旅館提供的豐富的早餐。後來呢?後來我忘了。


***


你們會如何想起你們的瓦拉納西?


你我他在不同的時刻都看過了恆河走過了聖城。

我單方面地愛過你又喜歡過他。


然後今天,我在讀著某旅人關於印度的遊記,想起了瓦拉納西。

想起了屬於我在瓦拉納西的時光。


而你和他,又會如何想起瓦拉納西?

是否有一剎,你們的記憶裡,會有一個模糊微小的我?


***


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瓦拉納西了。

如果我回去,我希望,我會遇見你。



當你生病你會想起誰

我很久沒生病了。


雖然面對其他人,我僅僅說:疫情三年多四年都沒生病,反而是疫情後發作。

可算起來,應該是自2017年起始我就沒再怎麼生病。


也許太久沒抱恙,已經忘了生病時候的難受。

而不懂身體如何難受的藥劑師,不是好的藥劑師。


今年第一個長假在格魯吉亞爆發了六年以來的第一場病毒侵襲。

很典型的病毒性流感。喉嚨疼痛 —— 傷風 —— 咳嗽。纏綿至回到家才大舒一口氣,留下輕微的咳嗽,在熟悉的環境裡,能夠正常睡眠和補充水份營養的環境裡漸漸痊癒。


而今也不懂趕上了什麼事。大概是堅果吃太多又沒來得及補充水份。

身體直接跳過了所有流程直接進化到最難痊癒的階段 - 咳嗽。


自小咳嗽難癒。

當年在塔斯馬尼亞唸書。有一年冬季碰巧到Launceston做attachment,空氣冰凍環境蕭瑟。咳嗽咳得隔壁房的同學翌日特意過來詢問我還好嗎。


後來看了醫生,醫生開了類固醇inhaler給我。結果我也沒去買藥。後來也不知怎麼好了。


而今惡夢重演。

我咳嗽咳到無法和顧客繼續對話,背轉身蹲下來咳完,並流下了眼淚。

當下很想馬上回家休息。自己的身體除了自己和家人,也沒別人會心疼或難收。不值得為此賣命。


然而我依舊擦乾眼淚繼續熬到了下班。


在這些生病的時刻裡,我腦海裡竟然浮起了那個畫面。

夜幕籠罩,雨滴密密匝匝打落身上和布拉博海灘邊上。右首是看不見的海,左首是偶爾稀疏幾盞像被暈染過的光。你冒著雨在前頭疾走,而我狼狽地頂著小背包小跑著跟上。忘了你說什麼,只記得自己朝著你的背影喊了一句:我只是怕你生病!


這句話就這樣消失在風裡雨裡。


你悶頭前行。


我想你大概沒有聽見。

即使聽見了,也沒什麼好回應的。






今日不該去健身房

前日駕車約三小時到怡保。
昨日又駕車三小時多回返都城。

今日清晨六點以前讓手機鬧鐘給喚醒,吃個簡易早餐準備出發到位處PJ的公司總部。
一年一度的appraisal被區域經理約在了總部三樓。雖然似乎有昨日殘存的疲憊,但精神似乎尚好。我已經想好待會兒還要到健身房。

早上九時半從總部走出來。來時天仍溟濛,前一夜的雨滴滴答答細細密密地繼續澆灌著大地;而我準備回家時天已湛藍放晴,僅餘一絲潮氣滋潤著空氣。天氣不錯,我駕車回家。

十點四十五分從家裡出發到健身房。
至此刻,雖然仍在生理期,依然覺得精神爽利,可以衝至健身房。

原訂計畫是臀腿訓練。
我很少因為生理期而避開哪個部位的訓練,畢竟一個星期才三天的運動時間。

於是我如常。
臀衝還終於加了重量。

今日不趕時間,慢悠悠地訓練、有氧、拉伸。
回到家吃了午餐,忽然瞬間頹然。
那種疏忽而至的巨大疲憊剎那間蔓延全身。

我躺在沙發上小睡,醒來仍覺疲憊。
加上也許是昨日開始的咳嗽,昨日積累的駕車的疲累,和今日絲毫沒有“摸魚”的運動,還有生理期,忽然覺得——今日真不該去健身房。

該休息的。

也許減吃還要更輕鬆些。何必搞得自己渾身疲憊。

我想,我只是想好好休息。
畢竟前晚在怡保也沒睡好。


Be kind

 本來想要利用難得屬於自己的週日午後寫寫文章和過期遊記。


結果午餐點開Netflix昨日剛上映的《The Railway Men - the untold story of Bhopal 1984》,短短四集精幹的迷你劇系列,一發不可收拾。


Bhopal毒氣泄漏造成史上最嚴重的工業意外,死傷無數並持續綿延後世之人的時候,我仍是三歲多的小孩。沒有記憶之時。當時亦無如今的科技,也無現場即時的live錄影,更無便利的手機通訊。然而印度的鐵路網絡早已縱橫交錯。


看劇前大概知道這是起真實事件,只是不知道劇裡要說的故事為何。


由於知曉那是一場悲劇,因此事件發生以前的種種幸福表象更是讓人心梗。


我邊看。時不時哭。

預知悲劇會發生時哭,悲劇發生時也哭。

哭成了一座一座的海。


我的眼淚,已經廉價無比。


然而我想,真實或劇裡,都一直在警醒著我:be kind。

即使現實世界裡的善良,很多時候都會被人嗤之於鼻。 

看劇

剛開始看Netflix的台劇《此時此刻》,才看完第一集。


非常想吐槽。


就,真的不太喜歡。

感覺女主角好“茶”。


一直覺得她很眼熟。

最後才想起她是《造浪者》裡的其中一角。(忘了名字了)


可能,我就不太喜歡這個角色。

也許是我不太喜歡這位女演員?


就覺得很做作。


完畢。

有沒有一場夕陽讓你希望永不止息

 

“看到夕陽的時候,會想起我嗎?”


無意中聽到于文文的新歌《夕陽向晚》。

裡頭有句詞:看到夕陽的時候,會想起我嗎?


那句唐代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在所有改朝換代日升月落多少世紀以後,依然記在許多人的心裡。時代更迭,唯有日月星辰似乎永不變幻。


可是總是有那些日月星辰讓你連結某些記憶。

連結某些人。

如同月球上的坑坑窪窪,深淺不一,但終歸留下來了。


星星穿越億萬光年來到你身邊。

而你偶爾會幻想,所有的相遇,是否如星星的旅程一樣:積累那些累世的緣份,慢慢地慢慢地抵達。然後又慢慢慢慢地離開。


曾經與一些人看過日落。

曾經在日落時分總是想起一些人。

夕陽向晚,餘暉裡總難免有淡淡的憂傷。畢竟之後是夜幕覆蓋,黑夜籠罩。好像,一切就結束了。


****


北京故宮石獅子前的夕陽與景山公園的暮日在我很年輕的那年,在心裡烙下了又模糊又深刻的,屬於自己又屬於他人的故事。其實也沒有故事。有種故事在還沒開始以前就結束了。後來天黑了,我戴著耳機聽著歌踩著愉快的步伐,從紫禁城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去搭地鐵。


那個人。也就在還沒開始以前,就結束了。


****


蒲甘的日落絕美。


也許我只能如此形容蒲甘的夕陽。


那年,我應該剛從第一次長途背包旅行回來的第二年。

我邀約過他,被拒絕。


後來我與最好的朋友去了蒲甘。


我們每天走一道長長的路去參觀佛塔。

又走同一道長長的路回到良烏。

然後每天去同一家餐館吃飯,喝茶,發呆。


只有在觀賞日落的那日,我們在天黑以後才能走路回去。

天黑黑的。偶爾就一兩盞燈冒出。

或許我們有點恐懼,但也假裝大膽。

一路說說笑笑依舊回到良烏。


那場日落我記得。

那些長長的路我記得。

那家餐館我也記得。


只是後來我回家了。

而她走了。


****


有人說過長灘島有最美的夕陽嗎?

或許只是謠傳。


你問我嗎?


如果曾經有一場夕陽讓你希望永不止息。

那這就是專屬於你的,最美的夕陽。


不止夕陽呢。連那晚的星星與浪濤聲,我都希望永不止息。

說說笑笑。

即使入了夜,也依然覺得一切未曾止息。


說不完的夕陽故事,發生在長灘島。

那場讓我感覺幸福快樂的夕陽。沒有憂傷的日落。


只是後來,我回來了。

他離開了。


然後我似乎曾經擁有,又不曾擁有。

但記憶屬於我。


我管他怎麼感覺。

就讓他冷血至老好了。


****


喂,你還會去看一場夕陽嗎?

讓這場夕陽,不讓你想起誰。







關於健身錄影

想在力量訓練的時候錄下影片的念頭已經在心裡盤旋好一陣子。


畢竟沒有教練,鏡子並非真的四面八方。

大部份時候只能想像動作是否標準。


總是擔心錯用腰部。

擔心閃腰。

擔心很多擔心。


於是今天終於突破心裡的「不好意思」,架起了自拍架。


才發現訓練途中拍攝真的很麻煩。


回家細看動作。發現越到後面動作速率越高,也越不標準。感覺就是想快點結束的樣子。哈哈哈。


發現相撲硬拉到最高重量時候有些弓背,核心確實沒收緊。

發現羅馬尼亞硬拉好像俯身不夠多。

發現深蹲,好像也還好。但重量不高就是了。(最怕死最不喜歡的訓練動作)

發現臀推下放的時候不夠“深”,應該再深些。也有可能是拍的已經是最後一組,剛好一倍體重的重量,也是第四組動作,有些力不從心了。


也或許,應該加點重量了。

不知從哪兒看到過,如果某個重量可以連做15次,就已經可以考慮加重量了。


碎碎念完了。臀腿下個禮拜再看看。


有時候覺得很累

就開始麻痹心情。


我其實一開始並沒有記得我說過那件事。或者說,那一份悄悄的渴盼。

一直到他某日某個境況裡提起。


我一愕,驚詫原來自己和他說過。

更驚詫的是他記得。


我的記憶總是七零八落紊亂不已。總有些記岔了,也總有些忘了。


而他記得。

這份超強記憶力曾經帶給他痛苦嗎?


他總記得那麽多人的那麼多事。

而我會忘了。只記得重要的。

即便是重要的,也偶爾會掉落某個深淵遍尋不獲。


或許我是那隻蝴蝶,始終沒有心。


但那件事,因為他記得並提起。

於是自那開始,我記住了。


可這又有什麼意義?

為了不讓他看扁,為了自己的驕傲,為了一些徒勞的示威嗎?所以我必須完成這件事嗎?


有時候我很討厭他,讓我覺得自己差勁。不如她者。


可都沒有意義的。


今日。依舊是無解日。

依舊是茫然日。

依舊是自言自語日。

依舊是無人在乎的一日。

初冬清晨的冷冽古都

其實我已不太記得將近十年前初遊東京與京都的心情與風景。


我不斷在時光裡累積行旅印跡。開心、憂鬱、思慮,興奮、無感,種種種種歷經了歲月不著痕跡的淘洗,似乎也變得雲淡風輕。


當年的東京我記住了居酒屋裡和幾個女生喝梅子酒的酒酣耳熱。


十年前的京都。這座名城古都,除了每日在七十一買便當當晚餐構築了行旅種最現實的記憶。其中最深刻的當是某日清晨的二年坂。


清晨的空氣冷冽冰涼,晨光已揮灑,而二年坂還是靜悄悄的。

難得的靜謐時光。


我踱步在初冬清晨凜冽陽光底下的二年坂。

口裏呼出冷空氣。

舊日古都尚未甦醒,美得古樸至極。像倏然搭上時光機穿梭至往日的寂靜。

成了我當年在京都留給自己的一幀畫面。


多年以後,我讀了川端康成的《古都》。

發現原來寫小說可以用如此簡單的話語說著如此美麗的故事,描摹著古都的紡織業,櫻花,市場。和少女的笑語與堅毅。


於是京都真的就躍然紙上。


從《雪國》開始,到《古都》。忽然著迷於川端康成的文字與世界。

在那個世界裡頭,輕聲碎語裡透著淡淡的情感。似深刻又似不著痕跡。

那麼安靜,又那麼生活化。


像溫柔的水,擁抱著殘酷的現實世界。

刺痛著繾綣。


我希望,有天能看見他的世界。擁抱他的世界。

擁抱著刺痛而依然覺得應該用更多更寬容的弱水包覆。


像是世界那麼痛,而我依然勇敢去愛。


一聊鍾情

 「一見鍾情」這四字注定與我無緣。


待人以平等,不為美色(除了明星)所惑。因自身從無美色可言,自也對“美麗的皮囊”無特殊種愛。


然而原來我是個可以「一聊鍾情」的人。

即使初始沒意識到,接續的相處必定會自我想像地深陷。


對聰明和知識淵博的他與他的鍾情,其實都始於那些有意思的聊天。

網絡裡。

月色下。

小巷裡。

斜陽下。


那些喁喁私語,大大方方。一字一句,緩緩地、悄悄地,進入心扉。


***


只是很後來以後我才發現,愛情是不會發生在旗鼓相當的對談裡。

也不會發生在我的崇拜裡。


他與他。

像緣又似劫。


交叉出現在我開始背包旅行的生涯裡。

卻只最終讓我理解到,無論友誼還是愛情,我都是可以被丟下被放棄的那個。


he's just not that into you。

一聊鍾情只不過是自身的可笑想像。


我愛我自己,足已。



每當我與落日相遇

 



或許往後餘生,每當我與落日相遇,我都會想起那兩天在長灘島的暮日時分。


空氣裡屬於熱帶的窒悶感逐漸退散。

水光粼粼,平靜無波。

只是溫柔的浪輕輕地拍打在身上。


浸泡在水裡的你我與海的盡頭的夕陽相對。


那是最溫柔的時分。

那是我慶幸曾經擁有過的時分之一。


彼時的每一刻,即使只是微微想起。

心頭似被輕輕搓揉。


如果我說,我從未感覺如此幸福與快樂。

你大概不會相信吧。

恍然大悟還是藉口

 每次練背當天的第一項訓練動作必定是傳統硬拉。

重量已經停滯許久,其實我也不急著增加。


但今天明明吃了一塊麵包喝了一杯咖啡,覺得應該可以衝一衝曾經拉起過的65公斤。

結果55公斤已經覺得氣喘吁吁。這明明是我平時能做組的重量。


我沒思索那麼多。

試了兩次就放棄。


然後毫無想法地繼續其他的訓練動作。但硬拉已經是最吃力的,通常我都趁還有力氣第一組解決。之後的就稍微輕鬆一些了。


待一切結束,回家上公司安排的網課。

上一半才想起,哦。我生理期到了。難怪氣血不足。


上個月正是這個時期上的卡茲別克山。


到底是恍然大悟,還是藉口?


其實我希望我體力好一些,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徒步登山。

而我常常,只能仰望你們的背影。

仇恨

沒完沒了。


歷史要追溯再追溯,那就是世世代代的無限循環。堆疊的殺戮永劫回歸。


生命是可貴的。可人都太自私。

想和你說

 我在工作群裡說:我一個人旅行那麼久,從未試過這樣的恐懼。


後來我回想。也不對。十多年前那一段從白天搖晃到黑夜的卡車便車,在子夜時分的高速公路上,我背著大背包,顫抖的雙手推開在烏茲別克路邊攤上買的小小手電筒。就著馬路邊微弱的燈光,往反方向走。心和手的震顫在自己拼命告訴自己「別害怕,害怕無用,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逐漸穩定下來。一直到我看見城市萬籟俱寂底下的昏黃的光。

後來我終於躺了下來,捲縮進睡袋裡。眼淚才撲簌撲簌地滑落。

可這畢竟只是「沒有對手」的,帶著危機意識給自己增加的恐懼。後來是在瓦拉納西的恆河邊的火葬場邊上,由於與碰巧遇見的旅人同行,半途旅人拒絕當地人邀約到更高處俯瞰火葬儀式發生衝突。旅人與那人口角以後憤而離開,剩下我一人在現場。我忙不迭往人多的地方走去,那人卻似乎氣不過而一直用言語憤怒地對著我叫囂。

當時心內發抖。卻強裝鎮定一步步往多人聚集的地方移開。然後趁他不注意溜走了。

而昨日。那種心和手同時感覺恐懼的情緒在多年以後重臨。

那不曉得是哪國人,像癮君子買不到他想要的東西而一直用語言霸凌我。所有的極盡貶抑之詞如瓢潑大雨。

我佯裝鎮定,充耳不聞默默地對著電腦WhatsApp商場保安過來。

而那人一直發瘋。

雖然沒有實際的肢體霸凌,那可怖的言語霸凌卻讓我不爭氣地害怕。
害怕他忽然將所有的怒氣以肢體實現。

保安和他朋友後來拖著他離開。

我的雙手仍在顫抖。

已經下班的年輕女同事們知曉以後回到店裡關心。瞬間想哭。

回家路上掉了幾滴眼淚。忽然想,該和誰說?或者是,想和誰討安慰?

卻發現真正想要向他討安慰的人,我能預想他的冷漠反應。
我和父母覆述了整件事。

以為我會哭。

結果我冷靜地說完。
當晚一滴眼淚也無。

有時候其實只是想在喜歡的人面前卸下所有心防,大聲痛哭。
我不軟弱。我只是害怕。
只是,想要一些安慰。

可他不會。

於是我沈默了一晚。然後會沈默無數晚。
一直到我忘記,原來真的有一剎,我很想和他說。

一客紅酒冰淇淋

 




那日天空陰翳。

遠處山巒有雨霧。
我和朋友說:嘿,至少我們看見了雨霧裡的西格納吉。

西格納吉位處格魯吉亞的紅酒酒鄉Khaketi Region。遊人來這總離不開參觀紅酒釀酒廠。
享受一杯紅酒再看一彎落日。

可我只在午餐的時候喝了半杯紅酒。
最喜歡的卻是這一客在一戶外小攤位買的紅酒冰淇淋。

甜絲絲的香草味冰淇淋,一點點紅酒的酸和水果的酸甜。
還有遼闊的風景。

這座號稱「愛情小鎮」的地方。

忽然有點可惜。
沒有在任何心緒被挑破以前,和你一起來這樣的地方。
雖然你可能會覺得悶。

書店

城中一如往常。熙攘喧鬧。


中午的陽光熾烈。有藍天嗎?

我光顧著看人了,竟然忘了看天。

只是我披著針織薄衫,從地鐵站出來就已覺得熱氣蒸騰著皮膚。


從地鐵站到星光之丘的誠品書店只不過短短幾分鐘的路程。

卻彷彿經歷了最喧囂的人間繁華。


書店似乎每個月(或每數月?)都有一個特別的主題。

這個月看到的是面對「死亡」與「離別」。

主題牆上讓人寫下小字條。密密麻麻的淺黃色小紙條寫著支離破碎的字。

和支離破碎的心情。

我甚至看見有人寫下關注誰誰誰的小紅書。


不忍卒讀,我離開。

沒特別想買什麼,只是逛逛看看。也買了。

畢竟每個月的一日可以積累五倍分數。


是一種儀式感吧。

在十月一日這個日子。

一個永遠屬於自己,也只能是自己的——秘密。



那年中秋

 或許每一年中秋我都得寫下我記憶裡的中秋。


那些年一路走來,一路撿拾的時光碎片。卻拼不成完整。


今年中秋,我看了一個節目。認識了《行走的魚》這首歌。


「寫一首歌給妳聽 

來致敬 你的陰影

人們傳送勇氣

而我可不可以

愛你哭泣的心」



「長大了 怎麼你 不快樂

一邊哭 一邊丟 一邊頹 一邊追」


也不懂是歌聲打動了心,還是歌詞戳中了心事。

總會在有些時候,你對《山丘》感同身受。

也是在歲月拍打記憶以後,才能理解為何需要看進自己心裡的陰影。


沒有人愛你。只有你能愛你自己哭泣的心。


驀然觸動。


****


但我依然記得那年中秋。我在吉爾吉斯的比什凱克,櫻花旅館的陽台裡。

用當時的Nokia折疊手機,傳了祝賀簡訊給他。


抬頭看著明月,臉上泛起微笑。

想得特別簡單,無欲無求,只想著要他快樂。


想想。已經是十二年前了。

一輪生肖。


今年的短訊傳出去了。

只是內心平靜。


從來,都是甘心情願。又何須乞求與神傷。


淡淡的。我喜歡中秋。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其他的,控制不了。

或許有天我不想了。


那一切就結束了。

忽然之間

 忽然之間不懂要說什麼。


「我還以為你不要理我了呢。」


「OK,至少證明你還活著。」


「你還記得你欠我錢嗎?」


無論是哪句話,都好像不太合適。


也許僅僅是因為我不想再成為那個話語被落下好幾個月的人。


也許只是,算了吧。好累。


今晚凌晨要上飛機了。但願一切順利。愛我所愛。

不負我所愛。

真實的榴蓮

我把榴槤冰皮月餅和其他傳統月餅的宣傳單傳給姊姊看。


結果她只圈出了單黃蓮蓉,說只吃這個。


我問:你不是喜歡吃榴蓮嗎?


「我只喜歡真實的榴蓮。」


****


我也喜歡吃榴蓮。

但從不會特意買來吃,只是隨緣。

結果隨緣好多年了,好像好幾年都沒吃過榴蓮了。



***


我不特別喜歡吃月餅。

但對於任何與巧克力、奧利奧、提拉米蘇的食物都特別感興趣。

所以月餅我也會找巧克力味道的。


****


可以吃完月餅再減脂嗎?



連emo都沒有資格

 另,我漸漸明白,有些人是注定要走散的。

要不你停留。
要不他停留。
要不他前進。
要不你後退。
最終也只能了解到,你只是一座孤島。不該渴望有人會一直一路同行。
你最無用啊。你只會停留。連emo都沒資格。還寫什麼呢。

在我還來不及說愛你以前

才發現自己老了。


所有的熱情與笑靨,原來抵不住歲月。


於是你才不愛吧。


畢竟他人年輕貌美,知識淵博。

而我算個什麼呢。

你走過的路與我看過的天空


 

最近看到個中國女生徒步百內公園。走的是大概需時8 - 10 天的O circuit。


短短十多分鐘一集的影片,我總是看著,就聯想到當時呆在Puerto Natales的日子。甚至在阿根廷El Chalten徒步的日子。或者我慫於是我參加百內國家公園一日遊的經歷,並差點在下車觀望野生guanaco的時候遺落掉手機的「驚險」經驗。然後和爸媽碎碎唸著想當年。


觀望他人,回望自己。


有時候只是感嘆。就這樣經歷過了呀。


你曾經走過你的喀喇昆侖,我獨自走過我的巴塔哥尼亞。

你曾經遇過這些那些人,我也與旅人不斷遇見又分離。

你膽大心細不無腦亂闖卻體驗過了許多許多;我懦弱粗心感性行走多於執意探索於是也錯過了許多許多。

你在你的城市裡忙碌,我在我的城裡迷茫。


巴塔哥尼亞是天空很低很低的一片很長很長的大陸。

那裡有絕望的荒涼與觸手可及的天空之淚。


有生之年,其實我真的挺想回到那個天空很低的巴塔哥尼亞,然後順道也把中美洲和古巴也一起走過。學習過的西班牙語,總不能此生就荒廢。


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在硝煙散盡的世界裡重逢。


或許你忘了我。或許我忘了你。

但和你走過的路,會埋藏在我心裡很久很久。


夢。如同當時走在如夢的巴塔哥尼亞。







原來其實沒有後來


 

原來2013年就曾經想過要和你一起去旅行。

心底快要炸裂開來的吶喊:我們一起去吧。我不怕吃苦、不畏艱辛,不必人照顧。


歲月悠悠如此過了許多年,以至於我在我的日子裡反反覆覆奇奇怪怪搞不清自己的時光裡,幾乎忘了當時心底的期盼。一種我不認為會實現的期盼。當時,後來,我也邀約過。只是你不假思索地拒絕了。


兜兜轉轉終於換來你的邀約。

我如此開心,如此快樂,如此感覺幸福。然後也忘了自己的曾經。


只不過,原來其實沒有後來。


感恩自己,寫下了當時的心情。

感恩長灘島和馬尼拉,給了我如此深刻的七天。

笑話

所有的真心都是笑話。


所有的付出都是自以為是的笑話。


所有的以為脆弱得像玻璃,一擊即碎。


誰也不會是誰永遠的朋友。


誰也不會是誰永恆的依賴。


歲月與道路推著我們走,漸行漸遠。回頭已是百年身。


一切都是笑話。



唯一不是笑話的,是你對得起你自己的真心。你不負人,刀子嘴豆腐心。不捨得離開不捨得走遠。只要他們肯回來,你信不信,你一樣飛蛾撲火。


而此時。你其實只擁有你自己。

最巨大的孤獨是什麼?

是你覺得,你被所有人遺忘。

星期二的健身房

星期二的健身房總是特別熱鬧,特別多人。


即使是七點一開門就進去,也未必能「搶到」可以做硬拉的龍門架。


後來若非必要,總是八點才到。可以多睡一會兒,而八點的龍門架通常已經清空。一早來健身的(男)人們多數已準備離開上班。就喜歡一個人清清靜靜地自我琢磨。


然而大概八點半以後,人又多起來。


最害怕的是一群人。尤其一群男生邊聊邊練,在某個範圍內佔了器械,還吵。

我這弱雞拎著輕重量,硬著頭皮目不斜視專注自己。

一邊默默期盼你們快練完吧。


星期二的健身房似乎也有很受歡迎的團課。

結束團課的男男女女也喜歡圍在課室的鏡子前吱吱喳喳社交。


發現團課比較多女生在上。

單獨力量訓練的男女比例大概在 9:2左右。(什麼奇怪比例)

似乎男生比較有時間餘裕往健身房跑。


呆得久了,就開始莫名研究起健身房男女比例。


這個八月,對我而言應該是停滯的一個月。

抑制

抑制傳訊。

抑制在臉書分享快拍。

抑制想念。


超過半年了。

後來我也不和誰說了。


四月傳過照片。

五月寫過信。


然後大概很久很久都沒和友人再提起他。

壓抑著。

抑制著。


在深夜忽然思念的時候,我翻看短視頻麻醉自己。

然後清早醒來,想說話的衝動有效獲得了舒緩。


一切枉然。

而我只能在此抒發。


從來就不受人待見。

他只是再一次印證。


告訴我,是嗎?

思念就是一陣一陣的

專注的時候渾然忘卻。


然而就在某個時刻,那些「剎那時光」倏然襲擊。


都是一些微小的事。

比如在海風習習的布拉博海灘邊,我們曾經靠得如此近。

比如等雨停的那個尷尬夜晚。

比如那杯攤涼了的水。

比如在昏黃燈光下的餐廳,我們玩著桌燈的開關,他忽明忽暗的臉。

比如在海邊的夜晚,我雙手支著臉,崇拜地聽著他淡淡地說著那些驚心動魄的旅行故事。

比如我們初見。


我就是這樣吧。

一切的心怡與喜歡都是從慕強開始。


即使我愛過一些人,對於他,卻是由始至終的熱情洋溢與崇拜羨慕。

只有他,我願意給他最多的笑靨。


而不對等的感受,只換來了永遠消失與不在意的人。


可為何,我還是會思念一個從未曾想要招惹我,也已經往前走得很遠很遠的人。

賤不賤啊我。

隨手記

前天和爸媽出門。

我拖了媽媽的手,她忽然說:怎麼你的手那麼粗?


那是長繭的手掌。

脫皮、增厚、復原。

又脫皮、又增厚,又復原。


那大概是我唯一的健身痕跡,於是其實我沒有很在意。


****


好幾年前曾經為《想見你》這齣連續劇著迷。


當時第一眼喜歡的是飾演莫俊傑的施柏宇,不太理解為何許多人想當飾演李子維的許光漢的太太。當滿大街的“許太太”正風魔著許光漢的時候,我為莫俊傑和陳韻如而難過。許光漢挺陽光的呀,但並沒有讓我著迷。


可好多年以後,偶爾會看見他的新聞。開始覺得,欸真的挺帥的。

也不是那種完美帥哥,就是給人一種很陽光、很隨和卻又很有個性的帥氣。不做作不矯情。


所以我又為了他看某個綜藝節目。


雖然我也看過他演譯男配角的《陽光普照》。




已經沒有快樂了

是的。


從去年十二月以後,就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快樂了。

太吵了

一個聚會下來,發現自己太吵了。

吱吱喳喳說個不停。


回到家忽然厭惡這樣的自己。

這就是表演型人格嗎?


我討厭吵鬧的自己。

怨懟的自己。

疲憊的自己。

沒有力量的自己。

和不懂得住口的自己。


也許因為這樣,他們才一個一個遠離我吧。



如鯁在喉

從未想過會因為公司的事情而流下眼淚。

然後我才知道這麼多年一直留在這裡,即使出去流浪了也想要回來相同的地方。
是因為這裡的老闆從很早很早以前傳遞給我的信念,就是好好做藥劑這份行業。

那不止是一門生意,而是同時也維護自己的專業。
即使公司從我剛開始以兼職身份打工迄今十餘年,已擴從至我從來未曾想像過的版圖。
即使競爭愈發激烈,銷售的壓力有增無減。

可是我一直相信,他們不會逼迫我們做違反職業道德的事。
我們可以一直站在職業道德的角度去爭取生意。

我一直以為,我的公司是業界楷模。

一直到今天一個重磅消息忽然降臨。
被收購不是一個問題,也並非我們這些打工仔可以左右的事。
然而收購的那家,卻一直是我心裡最可惡最不折手段只靠「便宜」進行惡意競爭的公司。

瞬間信念崩塌。
在生意人面前,我們只不過是賺錢的工具。

我收到同事轉發的信息。
雖然稍微獲得了些安慰,也一直說服自己:別傻,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
然而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

我在同一家公司十多年了。
從未有真正可聊的朋友,最熟悉的也只是同一家藥劑行的同事。

這一切恍如讓我感覺吃屎和難過的感受,於是無從說出口。
不懂和誰說。

說了又有什麼用。
還得從頭開始解釋。

我忽然想起你。
身為一個永遠超理智又聰明的人,也許你能給我不一樣的建議。甚至讓我別傻。
然而我卻再也沒機會了。




肢體與吟唱的力量

我真的不喜歡開車。

第一我不認路。

第二我討厭塞車。


所以選擇休假日的週五晚去看一場演出彷彿就要用光我所有的力量。


然而當燈光暗下,全場靜默。

Faridah Merican 以幽默又悅耳的英語稍微說了一下這次把布拉瑞揚舞團的《路吶》帶來馬來西亞的曲折。(輕描淡寫但也可想而知。)

我就知道會值得的。


那是睽違四年以後,我看的第一場劇場。


****


懸吊在右上角一枚溟濛月影。

吟唱自四面八方傳遞而來。


昏暗。與頭燈,與月殘影。


沒有一絲多餘的音樂,極簡的境地就是純粹肢體與歌聲的饗宴。


我其實一點也不理解布拉瑞揚舞團的風格,也沒有特意去搜尋。不想先有個既定概念或偏見,一向如此。

唯一知道的是舞蹈與布農族歌謠有關。


我後來也看不懂。(必須要懂嗎?)

只是感受著舞者們的力量,來自於布農族傳統歌謠的吟唱,來自於肢體與舞蹈的火花。

聽不懂歌詞,但歌謠與歌聲如此攝人心魄。像直接唱進了心頭。

中間的對白雖覺得有點突兀,但或許也說了一些感慨。


而最重要的舞蹈。無論編舞的空間變換、formation、設計,都充份利用了舞台甚至觀眾席。無法說明,但九位舞蹈演員的調度,舞蹈的設計感畫面,還是非常清晰的。(雖然我就一門外漢觀眾)


匍匐、直立、掙扎、奮力呼喊、困鎖、逃脫、激昂。

舞蹈演員們的身體彷彿與這些都融合在一起。以絕對清晰的肌肉力量、輕盈的跳躍,與吟唱,給這場演出帶出了最大的感染力。


如果真的非要說些什麼,就是舞蹈與歌聲的感染力,也可以以如此簡單的位置變換、沒有音樂的清唱,與最有力量的肢體表現來展現。


***


謝幕時候,一眾舞蹈演員回到舞台上,在編舞導演的引導下各自以英語或華語自我介紹。

剛剛還在舞台上非常嚴肅又投入的他們一瞬間都變成了一群憨厚的孩子。


我在很前排的座位上看著他們,非常感動。

就莫名其妙的,就是感動。






想和你看最美的風景


 

索維拉是海岸城市。不曉得當年的你是否去過。

即使去過,大概也並非你所好吧。


夕陽、飛鳥與海。如斯美麗。

但我們也一起看過夕陽與海了吧。


對你而言也許不過是個旅伴順道的陪伴。

與我而言,卻是最美好的回憶。


後來我在摩洛哥的索維拉買了明信片。

給你的卻是馬拉喀什的圖片。而且是後來在2020年的二月,台北寫的。


彼時我並沒有特別特別思念你。

也許因為我們維持著君子之交,我沒有妄想。於是快樂。





Casablanca的Hassan II清真寺是我看過最美麗的清真寺。
面對著大西洋。

海浪滔滔。
水霧迷濛。
暮色醉人。

不僅僅是建築,而是那整體的感覺。
就像Casablanca的迷霧氛圍瞬間浪漫了雙眼。

以致我一直記得那日斜陽西下朦朧籠罩的大西洋與清真寺。
就只是如此短暫的停留,為了大西洋的浪濤與清真寺的莊嚴,還有城市的朦朧,我記住了卡薩布蘭卡。這座喚做「白房子」的城。


***

長灘島與馬尼拉以後,也曾懷抱著再和你一起看更美的風景的小小期盼。
只是,如今,也只能是碎裂的幻想了。

你好嗎?
還會回到旅途上嗎?

而那個曾經被你喚做旅途上的藥劑師的人(其實也只專屬於你),卻消失了。


無題

昨晚驀然看到李玟逝世的消息。

本來就在情緒泥沼中,瞬間淚流滿面。



其實我也不是粉絲。

只是成長過程中,誰不曾聽過她的歌呢?


刀馬旦。月光愛人。

我唯二目前可以脫口而出的歌。


陽光的背後就是陰影。

我們渴望陽光,卻忽略了陰影。


難過不是假的。

但許多時候只是無力。吧。

我夢見與一廂情願的一見如故

我夢見藥劑行裡竟然賣起了水果與蔬菜。

大概工作讓我瘋了。


***


試過續夢嗎?

某日我七點從夢中醒來,上了個洗手間回房繼續睡覺。

然後夢繼續。


我把這當笑話說給同事們聽。


但覆述夢境以後,我忘了夢的故事。


***


為什麼還會思念你?


明明。


明明你已默默地走遠。

默默地與我劃清界線。

默默地,默默地。

我們像從不認識的,靜靜地待在彼此臉書友人序列裡的陌生人。


為何一見如故可以一廂情願得如此徹底。

我覺得那是我往後餘生的一樁解不開的謎。

而我似乎會一直重複這個問題,一直到我老死。

忽而有感的一廂情願

最近老想著自己再無法給人帶來正能量與快樂。


很早以前也意識到自己回不去2011年彼時單純、快樂又正能量的自己。那時候相信溫柔、相信良善、對人的戒備心雖有但並不太重。


但去年十一月那段快閃七天的旅行,我彷彿回到三十歲剛認識他的時候的自己。即使生活裡有很多煩躁不安,工作上有許多挫折。可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我好像退回十多年前的自己。

快樂、幼稚、愛鬧、愛笑、甚至溫柔。

雖然三十歲的時候我還有很多的膽小與懦弱。


我忽而有感,也許是看見他嚴肅的臉的時候,我總是願意給予他很多很多的溫柔。如同當初想要告訴他,這世界上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人。


在他面前,即使初識,也想要給他很多的笑容。

希望他也大笑,希望他不僅僅是牽牽嘴角。


也許我不是無力給予。

我只是莫名其妙的,想給予他笑容與正能量。那種油然而生的,即使在還沒有真正喜歡上他以前。


然而這世界上最無解的事,就是一廂情願了。


而痛苦由此而生。

負能量

生理上的疲倦與精神上的疲憊同時夾擊,讓如同不諳水性的人咕嘟咕嘟嗆著水墜入深海。從急迫地需要氧氣,到最後的無能為力。

沈入海底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耳朵被封閉,記憶仿若膠卷重播。
你再也聽不見聲音,也不覺得自己的聲音應該被聽見。
四周都是沈默的聲音。

即使是你很思念的那個人,你很想要主動(即使徒勞)地聯繫的那個人。
也無法讓你提起任何高昂或失落的興致。

你擁抱著很深很深的倦怠感。
緊緊護著自己。
覺得生無可戀。

不想再和別人說。
因為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傷痛。或喜悅。
人與人之間的悲喜並不能與共。

那就讓我學會不訴說、不埋怨、不釋放。
墜落深淵的時候,其實很緩慢,但也不太痛苦。
只要是獨自面對,就無礙。

你要好好的。
你們要好好的。
雖然對你或你們來說,我的期盼不過青煙。

《鱷眼晨曦》與《The Crown》

 是非常巧合的時間點了。


已連載數季的《The Crown》我收藏了許久,近期才開始斷斷續續地看。在劇裡看過了伊莉莎白女王的加冕典禮,在腦海裡留下了印象。


那日翻開張貴興的新書《鱷眼晨曦》,開頭即是當年英女王加冕典禮的文字敘事。


電視劇與書,和現實。忽然就連接了起來。

超時碎碎念

最近在反思鍛鍊時長。


由於執著於「減脂」,自從半年多以前把有氧時段增加至四十三分鐘(跑步或爬坡20分鐘,爬樓梯23分鐘),就再也沒偷懶過。


問題是有氧前的力量訓練。


其實我也沒有很會,僅僅接續之前教練們教過我的動作。就是重量不敢隨便加。


那為了避免瓶頸,就加次數吧。


只是最近覺得挺累的。

無論體脂還是肌肉的進展都是微乎其微,幾乎不見起色。


我就在想,需不需要減短力量訓練的時長。(那肌肉不久更難長了嗎?)


飲食僅僅只能戒掉(也不完全)甜食。

又不想太極端地控制飲食,只想要一個可以讓我持續維持的正常飲食方式。


說那麼多。其實就是不夠努力吧。


努力努力白努力就是這樣吧。

只好騙自己 —— 有運動總好過沒運動。


然後一切又回到原點。

交叉還是平行在那個老去的世代裡

 讀過劉以鬯的《酒徒》。

記得其文字簡約,無多餘贅字。

行文流暢,卻自帶一種舊日香港的氛圍。

那或許是我想像中五十、六十、或七十年代的香江色彩。


《對倒》的書封上寫著:「對倒」是集郵學上的名詞,譯自法文tête-bêche,指一正一反的雙連郵票。我想,我可能就是為了這句話而買下這本書。


淳于白與亞杏。隔著一個世代穿梭在當時「治安很差」的香港。

像兩條平行線,又像即將交匯的叉叉。

他們經歷著相似的時代,各自說出了那個時代的心裡話。

茫茫地、如同被放慢的快門的鏡頭裡 —— 喃喃著一幀幀模糊清晰又矛盾的彩色香江。

僅有的一次交集普通,或許——有意義嗎?


而我活在漸漸變色的時代。眼睜睜看著繁華之城疼痛地往前匍匐。

再看劉以鬯過去的那個香港。

或許,會有人如同劉以鬯一樣,寫下這個時代的香港。

為後人留下屬於我們八零後集體記憶裡的香港。


淳于白與亞杏在文字裡帶我凝視舊日的曾經。

而我和時代,正一起緩慢地、疼痛地,老去。且無能為力。



《對倒》讀畢于2023年6月6日。

在一個,我尚能感覺哀傷與痛的日子裡。





無題

差不多半年了。


竟然就這樣過了。


思念不曾停止。

可也並沒有什麼意義。


我真的那麼讓你如此難以忍受嗎,感覺認識我也是一種難堪嗎?


是不是一切都沒有意義?

相遇沒有意義。

認識沒有意義。


如果結果是形同陌路,從此不見?


我不敢再和誰說。

日子夠疲憊了。

運動的結果除了多巴胺短暫的興奮,並沒有讓脂肪斷崖式下跌。更疲倦了。


你還運動嗎?

還跑步嗎?腳踝還會疼嗎?可治好了?

還打羽球嗎?

還旅行嗎?


腸胃可還好?

偶爾還會吸菸嗎?


我想念那個短暫的、曾經的,我的知識(雖然不夠強)被你需要的時候。

至少那個時候我在你眼裡,是有用的。





和你一起暴走馬尼拉


明晃晃的白晝裡,從小飛機上俯瞰馬尼拉市其實是件賞心悅目的事。


湛藍的天,漂浮可愛的白雲,和一座陌生的城。
遠眺的視野看不見擁堵、聽不見噪音、感受不到熱帶的燠熱。
於是高空下的馬尼拉,挺美。


那日從長灘島飛往馬尼拉的途中,我半途瞌睡。幾要往他肩上睡。
可經歷歲月打磨。我已不是那個三十歲仍天真的人,可以毫無顧忌,全憑一股信任就枕他肩上睡了一路的人。
理智喚醒我。在幾乎碰肩的那一刻,我猛然驚醒。


其實他從未刻意躲開。


我睡眼惺忪。抬起頭望向窗外。
馬尼拉快到了。

***

我說,無所謂啊。就先去買票。
他沒刻意找車。
我無可無不可。

說:就走吧。
大概兩公里的路?我忘了。

午後的T4航站外,人與車擠在了一起。
我前一個小背包,後一個大背包,跟著他走過馬尼拉城區的路。

那一路就是走在路肩上。
聽著馬尼拉市區的聲音,生活在我們身邊呼嘯而過。

對他的信任一直從未動搖。
跟著他,從未質疑。從未埋怨,也根本沒想過有什麼不妥。
即使是如此暴走在不太美好的路上,還是心情平靜,覺得一切都好。

一直到我們走到他買車票的車站。也並非大車站,五、六個售票窗口,燈光昏暗,光亮幾乎只從戶外而來。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休息,才發現其實肩上有點疼。
走路的時候是沒感覺的。

我的Deuter背包,跟著我走過那些千山萬水,從最初到如今不離不棄,竟是如此堅毅又長情。

他問我要不要進去jollibee吃點東西喝杯水休息。我仰頭望著他搖了搖頭:不要了啦。放下背包再背起來更痛苦。還是你要休息啊?

我又站了起來陪著他到售票窗口看車票價格。
嘰嘰呱呱,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

待他在付款處理,我又坐到了長椅上。
彼時午後四時許了吧,雖然天氣還是悶熱的,汗水流了又乾,乾了又濕。
他陪著我坐在那冰涼的石椅子上。

我喝完了水,覺得可以了。
一聲「走吧」。又跟著他穿越馬尼拉的鬧哄哄的城區。

走過樹蔭、走過毫無遮蔽的寬闊但擁堵的大馬路、走過小攤子、經過地鐵站。
應該還走進了一家7-11,買了瓶水。
咕嘟咕嘟喝下肚裡,繼續精神飽滿地跟在他身邊、偶爾身後。

他看我走太靠近大馬路,就會示意我往裡頭走,讓他走在外圍。
後來我回想,大概他也挺心累的。
得看地圖,得看著我,還得遷就我的速度。

而我付出的,只有勞力。
卻一直一直很單純的覺得快樂。

大概將近五點吧,我們終於抵達馬尼拉灣的紅地球連鎖酒店。

這就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馬尼拉。
和他一起暴走。

沒想到,卻是最後一次了。

我生活在碎片時光裡

 連續兩天嘴裡吧啦吧啦個不停。


氣息與口水在KF94的口罩裡循環,差點憋死自己。


這樣的說話好累。因為我無法簡要概括,卻又明知這些所謂的“解釋”對每日要完成的銷售額來說並沒有太多實質性的幫助。


當我開始覺得這些陌生人在利用我的善意與不忍心,我就開始覺得鬱悶。

我的工作真的不是和大眾聊天的。我得盡力完成生意額,還得加把勁看能不能超額完成。我得讀郵件,得看什麼東西缺貨了得訂購,得檢查什麼藥物快過期了得怎麼處理。


可是他們都以為我很得空。


所以我休假時候特別不愛說話。不搭理陌生人,不開口說無謂的話。


然後我就想起去年十一月在馬尼拉和他見面的第一天,在整個小小又擁擠的T4航站樓裡,我吃完飯力氣來了,在等候飛機的時候,和他一直聊一直聊。當時心情非常興奮,我像以往的我一樣,把所有的熱情都毫不猶豫地釋放給我喜歡的人。


****


紀錄今日在健身房練背。


很喜歡練背。雖然實在也沒什麼效果。

如果龍門架沒人,我第一個動作必定是傳統硬拉。把最需要力量的動作安排在第一項,是以前的教練教會我的習慣。


早餐除了咖啡依舊,今日特意加了根巧克力蛋白棒。就是想看可不可以試著拉65公斤。


拉完了平日的重量,最後嘗試。

試了一次,成功。


第二次、第三次,拉不起來。我蹲在槓桿前喘氣,忽然想哭。


第四次再拉,拉起來了。但感覺似乎借了腰力。


結束。


每一次的力量訓練其實都不太敢盲目加大重量。好聽些是對自己好,難聽些就是會划水。但我依然堅持,堅持這些那些,即使間歇再長,也要完成。


最後的有氧運動也一定堅持四十分鐘。


每一次都覺得累死。


卻依然堅持。


就好像我似乎可以堅持喜歡一個人很久很久,即使他已消失。


只是。也許。健身的堅持可以讓我收穫快樂,回饋自己。

而盲目的喜歡,就只能是命運。

高鐵與新馬

那天,一位新加坡熟客到藥劑行裡購買藥物和日用品。


她約一年可能來一次或兩次,每次都會提前WhatsApp我們需要的物品,到時候再來取貨付款。人爽快又親和。


這次臨走前我們不曉得說笑著什麼,她開玩笑和我說:等那個high speed rail建好了,我就能比較常來了。


我本無太關注新馬高鐵的課題。只知道樓梯響了很多年,當中又經歷了馬哈迪最後時期寧願賠款也要「砍」了這個項目。後來的後來,我就沒再追蹤了。


大概在吉隆坡出生長大的孩子,對新加坡都沒有什麼想法吧。不若新山,一海之隔的繁華與吸引力讓不少新山的孩子最終在新國落地生根。或攢夠了資金,回返新山。兩地緊緊相依,感覺特殊。


對新加坡無感。一直到他到那裡工作,並一留留了這麽些年。

也一直到在旅途中認識了親和的新加坡友人。


當時一口答應到全然陌生的新山工作,最大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那裡靠近他。即使後來在往返新國與新山的日子裡,我最熱切碰面的反而是新國友人。


在如此靠近的天空下,我們依然相距甚遠。


如果高鐵真的建成,大概那時候我已不在人世。

或者,垂垂老矣。


一小時或倆小時的距離,其實並沒有比南極與北極之間遙遠。

即使在網絡上的名字依然存在,有人卻仿若消失了一樣。



卸片

健身房的龍門架一前一後兩個位置。


如同往常我正準備做相撲硬拉,然後前方的位置來了個男生做深蹲。


一般我都不看別人在做什麼,組間歇的時候大部份時候在放空和反思,眼睛老老實實地完全不聚焦。但今天卻注意到了男生離開的時候留下了兩邊各一片20還是25kg的片和一片10還是15kg的片。目測他大概做了至少80公斤(可能100公斤?看不清楚,只知道其中一個槓鈴片應該是最重的)的深蹲。


我看著那「高高在上」的槓鈴片,心裡開始嘰哩咕嚕。


如果是我接下來要用,大概只能選擇放棄吧。


第一我可能夠不著,即卸不下片,更卸不下槓鈴。

第二即使我夠著了,片太重我也可能「拉不出來」。


我只是覺得,即使你練得再厲害,這種不卸片的舉動(尤其不是小重量的片)真的非常自私。


為此我很為自己感到驕傲(臭美)。雖然我力量不大,練得不好,用的槓鈴片什麼的也只是10kg和5kg的疊加。但我會擦拭,會把槓鈴片放好,不會組間歇的時候拼命玩手機「霸佔」器械。嗯。我就是健身房裡最乖的崽之一。哈哈哈。


也為此,我只能在這個園地悄悄地吐槽。





誤會

也許我寫過,也許不。
但今日偶然想起。

這樁曾經差點從未解開的誤會。
其實也只是一樁小事。


但當時知道以後我非常在意。
於是一直記住了。


你不會知道一件小事,我可以記住多久。

****

當時初見。
一廂情願的一見如故。
一廂情願地莫名親近。

我們聊了許多。也許不多,也許很多。
後來他給了我一本farsi language的小本子。
因為我說我計畫的路線是去伊朗。

我非常感恩,把這小本子一直放在背包裡。
即使後來計畫生變,沒去成伊朗。
我一路上還是帶著這本書,沒捨得,大概也沒想過要丟棄。

一直到我在印度的Mc Leod Ganj,看到一家dirty laundry。
說是可以以物換物。

當時極度需要看書。於是想了想,把這本他留給我的farsi language小本子拿來交換另一本小說。

****

大概一年以後?半年以後?還是更久以後?
某日我們相聚,我興致勃勃地說了在印度的這段經歷。
跟他說不好意思當時把他的書拿去交換了。

他才說:我以為你當時在比什凱克就把我給你的書丟掉了。
因為那麼巧,第二天他在旅舍的垃圾桶裡發現了一本同樣的小本子。

我當時驚呼:什麼嘛。我把這本書一直背到了印度也。我怎麼可能把人家送我的書第二天就丟掉啊?

****

後來我偶爾再想起這樁意外解開的誤會。
他當時在心裡把我當成什麼樣的人了?
當時的我總是看見他就笑,而他是否在想:這個人怎麼那麼虛偽?

我問他怎麼當時不問我。
忘了他怎麼說。

但換作誰也不會當面質問吧。
我們是彼此的誰誰誰呢?
當時剛認識不久。

雖說(我認為)聊得還可以。

****

有時候我想。
為什麼我就不曾在他這些年漫長的路途裡,成為一盞可以溫暖他的燈火呢。

我在想什麼呢。

當年的誤會他也許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也許有一度,他把我當成虛偽的人了吧。




七天

也許有一天,我會寫一則「七天」的故事。

只能做到單人視角,但短短七天其實是積累將近十年的自我拉扯的一次正視。


*** 


和朋友相聚,聊起旅遊目的地。她提到了「菲律賓」,我輕輕重複“菲律賓哦。”


其實也無特意表示說這個話題不能聊,但她卻敏銳地瞬間扯開話題。


****


也許不能以「菲律賓」來概全。如果真要有什麼撥動心弦的,那必須是長灘島與馬尼拉。


那裡有我們一起走過的路。

一起曬過的太陽與月亮,一起瞬間看過的星星。

一起聽過的海浪,一起吹過的海風。

一起逛過的7-11。


雖然你會逃離太陽逃得遠遠的,因為你說你不擦防曬。

雖然我們之間的相處自然坦蕩得,讓我現在回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其實也並非真的不可思議。只是你對我無感的最直接證據。


***


每一晚我都很疲倦。那大概是唯一一趟我晚上來不及寫日記的旅行。

洗了澡只想看著烏漆嘛黑的海放空,或躺床上睡覺。


只有第一晚因為太興奮,即使搭飛機、搭車、搭船,一整天下來該是最疲憊的一天,我卻捨不得睡。躺床上瞇眼一會兒又翻身想和你說話。


我記得你輕斥:還不快睡?


我笑嘻嘻又翻了個身,不一會兒睡著了。


後來的每一晚,我總是倒頭先睡。知道你會在那些時刻看你的孤單星球。

也許只有在那些時刻你才能享受片刻寧靜。在你面前,我太吵了。


***


但其實我也並非不想做功課。

然而知道你要求高,而我可以很隨意。有時候聽著你說:接下來你做功課,看看要去哪裡吃。我心裡竟然是害怕,害怕被你否定。


因為清楚你的挑剔。


你說我根本看不出來是自己一個人出來旅行的人。


當時我不以為意。後來我想,也許 。你看不起(上)我吧。


但除此以外,在你身邊只有莫名其妙、從初見到彼時都不曾動搖的安全感。那種踏實、篤定,與喜歡,真的很神奇(於我而言)。


可一廂情願依然是很可怕的。


****


你要求如此高,並從不否認自己的挑剔。我本來,就不該有任何痴心妄想。


為何要相遇呢?為何要重逢。

也許是上天憐憫,讓我至少擁有了那七天的快樂與滿足。

最後的日子

剛看完紀錄片《The Last days》。


關於最後一批從匈牙利被送往波蘭奧斯維辛集中營的猶太人。他們在集中營的經歷與後來回返“家鄉”的片段。還有那段駭人聽聞,人類史上最大型種族滅絕的歷史。


雖然那是一段世人耳熟能詳的歷史。然而看著紀錄片裡的每一個受訪者,和當年的紀錄片段,仍然是讓人非常震撼與觸動的。


為何人類對人類的惡意會如此巨大?


為何種族、膚色、宗教,會成為惡意的藉口?


為何人,可以是惡魔?


今日依舊疲倦。看了一小時半的紀錄片,感覺心都空了。

象山上的迷霧

那日台北天氣陰雲密布。偶爾灑雨,偶爾微風拂臉。

本來差點想放棄這個景點了。


爬象山的時候,階梯有些溼滑。首先讓爸媽先下山等著。後來是姐姐覺得沒必要再往上走。


飄雨了。我們來到第一個觀景台,看見一半迷霧遮住的101大樓。

淒風苦雨的台北市與象山。


姐姐往回走,我說我再往上一會兒。到那網紅拍攝點去。


如此飄零落寞的象山,大概也只有雨天才還她清淨。

據說平日裡多的是登山客,是一個適合親子的簡易登山步道。


象山上的六巨石觀景台在社交媒體上是個網紅拍攝地。

拍攝者與被拍攝者皆需攀上兩方巨石,方能拍到「你與台北101的合照」。


從前獨自背包旅行的時候,或者有伴同行的時候,我都不特別執著於拍個人照。

大概自覺矮胖又醜,從不願正視自己的面貌與身體。


然而後來回頭看此前的旅行照片。

覺得,其實留下「到此一遊」照,並非不酷的事情。而是一種老套的可愛。

等我老了,忘了許多事。看見照片,發現自己年輕過。

那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嗎?


我走到我能到達的最高點,拍了張特別迷濛、特別灰瑟,又特別不漂亮的「苦雨裡的迷霧中的台北市」。傳了給他。


已經將近五個月互相不聞不問。我尚且經常活躍於社媒,而他卻如同消失了一樣。


天空在下雨。我其實也不在意當時一起旅行他並沒有替我拍到什麼照片。

我只是還有淡淡的難受。


有人問,當你非常思念一個人的時候,他是否會有任何感應?


不會的。思念會沉入大海。墜落得無聲無息。即使思念只在深夜探訪。


****


他不喜歡我。

其實這樣的人生功課,一次就夠了。


上天何苦讓我在那一年出行。

何苦讓我遇上他。


何苦讓我十年來斷斷續續,承認否認,拿起放下,又否認承認。

何苦讓疫情來襲。何苦讓我爸爸承受心臟手術的大劫。又何苦讓他剛好在那時候和我聚會。


何苦讓他邀我同行。而我又何苦答應。


沒有這些何苦。就沒有後來的不清醒。

也沒有後來的赤裸裸的拒絕。


是我不清醒。


就像當日在台北象山上,我也不清醒地,投出了橄欖枝。

輕飄飄又沉甸甸地,墜入深海。

紀錄2023年4月19日

 由於最近幾次到健身房總是還沒到一半運動進程就肚餓。每回結束力量訓練到跑步機上的時候就會沒力氣。於是今天我試著吃兩塊餅乾配上平日喝的咖啡再去健身房。


咦。感覺比較有耐力了。但也可能因為今天主要是上肢訓練,都沒什麼大重量,於是也沒耗費太多體力吧。


****


朋友說,喜歡會消失,但有些失望傷心會記得好久。


我想,如果記住了傷心,那不就是還沒有放下嗎?


****


但我就是記得這件事。


那年難得聚餐。異性好友和伴侶一起前來。

其實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聚會。


然而當天他幾乎全程都在玩手機。丟下尷尬的我和他女朋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我們可曾是中學時期最好的朋友。


彼時那樣的對待讓我特別憤怒。

以至於後來減少了聯繫,再加上一些冷待。

他給出的訊號,我終於接收到了。就識相地不再聯繫。


從此以後就是陌生人了。


****


我如果在和你聚餐的時候忙著玩手機。


那只有兩個可能:工作,或者故意氣你。


無論哪種,我絕對不會因為覺得無聊而在好友聚餐的時候玩手機。

見面已經那麼少,有必要嗎?


因為感覺對方無聊而在對方面前玩手機,那是對對方和自己最大的侮辱和不尊重。


對,我就是那麼認為的。

如果有朋友在我面前玩手機,那我們就不算是朋友了。


****


後來歲月告訴我,如果異性好友沒能成為情侶。那總有一天彼此會把彼此的人生走成了平行線。或交叉以後漸行漸遠。


要不就是因為對方有了伴侶。


要不就是一方愛而不得。


所以,放棄所有的異性朋友吧。因為即使是普通朋友,最終也會因為對方結婚而失去。


但歲月留給我的時間其實也不多了。接下來,就這樣吧。





平躺俩小时

休假日。


七點起床。喝杯開水,洗漱。喝杯咖啡,刷刷手機。

七點四十,出門。


八點到健身房,放好包包。

練背或者練臀腿日,都會先到龍門架練傳統硬拉(練背日)或相撲硬拉(練臀腿日)。40公斤熱身一組,50公斤一組,55公斤兩組。最近加了60公斤,暫時只能拉四下,並每一次都得間歇一會兒。


其實我很喜歡練背日,雖然練不出個樣子來(畢竟不會像以前的教練會「虐待」你,拼命督促你,並讓你衝破自己的極限),重量也不敢隨意加。但就是喜歡。唯一的心理障礙就是傳統硬拉了。老是害怕自己動作不規範,傷了腰(傷過)。


最最害怕的是練臀腿日。每次都累得要死,偏偏也沒練多好。然後非常羨慕在健身房裡見過的一些練得特別好的女生。


一般如此加偶爾超長的組間歇,拖到倆小時以後結束力量訓練。補充水份以後準備爬坡或跑步和爬樓梯。那才是致命的。雖然幾乎是同一難度,每次都覺得快要死了。非得按下暫停再繼續。爬樓梯我放最後,每次爬完23分鐘下來,都得喘好久的氣才緩過來。


然後就開始我最喜歡的環節。休息,拉伸,發呆,聽歌。約十分鐘以後起身回到置物櫃取包包走人。無論之前多累,當時候卻是快樂的。整個人都非常精神,覺得自己無敵好。(好可笑)


有時候若當日有別的行程,健身活動都提前一小時。平均在健身房的時間就是差不多三小時。我想,這是目前唯一我堅持了蠻久,即使沒看到什麼顯著效果,卻感到非常快樂的事情。


在健身房裡,我付出了。然後我快樂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


所有的付出,都收穫在自己身上。


最後的最後,回到家洗了澡吹乾了頭髮吃了午餐。弄這弄那。下午一般都會躺平個至少倆小時。所有計畫要做的事情(比如寫作和看書)都會背推倒五點以後或甚至晚餐以後。


然而快樂。滿足。這讓我覺得,至少我還是蠻自律的。(除了吃飯啦,我還是喜歡吃碳水)



笨手笨腳

我笨手笨腳的由來已久。

大概看過我中學體育課打排球連開球也沒法好好開的糗模樣,就會知道我是個笨手笨腳的人。


長大以後好長一段時間我都忘了自己是個笨拙的人。

一直到最近出門遠行,發現總是不小心碰這碰那。手手腳腳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會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些瘀青。不礙事,不刻意碰觸也不痛。想來是自己某些時刻不小心碰撞到哪兒了。


我看到了,跟你說:咦,你看。怎麼這兒有瘀青?

其實就是心裡不設防,有什麼都想說出來。脫口而出的時候總是多於謹言慎行。雖然有些人會嫌棄我總是不經思索就脫口而出,包括你。可是我想,不是任何人都能讓我不設防地有什麼說什麼。那是我對自己的真誠與對人的信任。


以往我總會懊惱為何自己如此惹人嫌,把自己弄得像個白痴。可最近我偶爾會想,至少我對得起自己,也願意誠實面對自己。為什麼這會是我的問題?為我自己的真誠買單,但不該道歉。


話說回來。


今日這樣的笨手笨腳終於迎來了血光。


把啞鈴置放回啞鈴架上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某鈍角。剎那一疼,我呲牙咧嘴用力揮了揮手,以為只是疼一下,沒察覺破皮了。


然後抬起手,我看著冒出鮮血並沾髒手套的小指,愣了好一會兒才又覺得痛。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竟然將血擦在左手拇指背上。遠遠瞄了一眼助力引體向上的器械好不容易空下來,我轉頭徑直走到器械面前。想了想,才想起把擦汗巾拿出來擦拭還在冒血的右手小指。


天知道我到底在猶豫什麼。這個器械我已經等了好幾輪了,好不容易我做完別組,又好不容易這裡沒人在用了。結果我站在器械前看著我的小指,又用左手捏了捏傷口。啊,還有血。弄髒共用器械可太不好了。只好走到前台要了塊膠布。


等我弄好,器械有人在用了。


好吧。我放棄。


休假一星期以後,我把「笨手笨腳」發揮出了見血的程度。

差生文具多

 有一陣子不曉得怎麼傷了手腕。於是買了第一個護腕。Futuro的,戴起來還挺舒服。


後來教練跳槽了,我也不想再換新教練。畢竟這最後一個教練教會了我練器械和硬拉等非常經典的訓練動作,也不想再適應新人了,於是沒再續課程。但也再沒人替我看著我硬拉的姿勢是否正確。


其實教練離開以前已經嘗試過硬拉55kg,但只試了幾次。他走後,我一直堅持只做50kg。好不容易,也不曉得相隔了多長時間,終於決定小小加個2.5kg。某次不曉得幹嘛,大概是沒專注,結果閃到了腰。


然後我就買了個護腰。


****

再後來手腕好了,但發現戴護腕做硬拉好像感覺有好一些。於是又買了另一個護腕,LPM的。偶爾上較重的重量就戴。


****


每次練背當天都會做傳統硬拉。

練臀腿日就做相撲硬拉。


這是之前的教練給我安排的規律。


一開始學習硬拉我根本不曉得是為了什麼。只是發現手掌破皮了。有一陣子還纏了bandage去上教練的課。 


後來上淘寶發現 —— 咦?原來有健身手套啊?


興致勃勃淘了對粉紅色的。還沒運到就在迪卡儂看到十多塊錢一對的,又買了一雙。


後來發現戴手套做硬拉一點用都沒有。比徒手抓得更加不穩,一會兒就滑出去了。然後我的手套都在其他時候用了。


一直到最近再次勇敢加重量,已經起了厚繭的手又再度破皮,而且還擦損了手指。硬拉以後就馬上戴著手套去用別的器械了。因為實在有點疼。


****


2019年六月開始體驗健身房。中間幾年由於疫情,健身房關關又開開。開了又關關。我的訓練也時續時斷。


那段時間學會的最重要的事情時消毒器械。健身房由於疫情準備了可以消毒器械的藥水。於是從那時候開始,一直到現今,我都習慣在用器械、啞鈴前,先擦拭消毒;然後自己用hand sanitizer消毒手,才開始運動。結束以後再擦拭消毒器械。


反正就是碰了什麼東西就先消毒雙手。這是2020年起養成的習慣。


****


於是我這個健身差生,毫無訓練痕跡的差生,最厲害的就是多了一堆東西上健身房。別人都是很瀟灑的一個水壺、手機和毛巾。


我是:一個袋子裝著 - 倆護腕、手套、護腰帶、口罩盒、hand sanitizer、水壺、手機、藍芽耳機,和毛巾。


典型的「差生文具多」。



開完會

 通常開完會我都會有幾種感受:


1)反省自己為何比別人差


2)累


3)公司付你薪水就是要你付出這些。停止抱怨,想辦法。



水星雙魚

我讀著一些文字。倏然落淚。


我和你的故事,其實也就這樣吧。


我睡不好,因為我在想。

想自己怎麼那麼無感於你的不耐煩。

想自己怎麼會忘了你對誰都那麼友好與細心。

想起自己努力遏止卻又拉不回。


其實我很難過。

難過自己終究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你的疏離。

難過為什麼開始有後悔答應和你一起去旅行的念頭。我一直覺得自己抓住了機會,也實現了很多年前的小小期盼。然而最近我忽然想,若我沒有答應,也許我們還能聊得好好的。至少我還能自在地和你說,讓你找個人陪你。在那苦悶又無聊(卻高薪又便捷)的島國,有人逗你笑陪你喝酒。


或許你已經有了啊。


今夜是月圓嗎?怎麼淚流不完了。

明明今早還為自己終於能硬拉60公斤,終於突破自己的舒適區而開心。


有人說我是水雙魚。

難怪,我有時候愛哭得不像理智又灑脫的水瓶座。

偶爾還有些奇奇怪怪的浪漫想像。

別人說什麼。電影說什麼。總是很快地連結到自身體會與經歷,然後瞬間掉淚。


《媽的多重宇宙》有一瞬間我哭了。

因為沒有人堅定地告訴我:you are not unlovable。


所以,除了家人。我是unlovable的。

在任何時候,我都是可以被犧牲掉被剝離掉的一個。


好像我只會胡攪蠻纏。

好像,我就是那個一直無理取鬧一直給人壓力的那一個。

而我只是很想對你好。


碎碎念(三)

 工作中。正奮筆疾書,在藥袋子上寫服用方式。櫃檯前右側的年輕男生忽然喚住我:auntie ah, this ,...


當下我真的很不想理他。


是的,到如今我都很不喜歡人家叫我auntie。小孩無所謂,大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


我知道我白髮很多。


不要再提醒我。


不要再提醒我。


不要再提醒我。


我就是不想染頭髮不行嗎?


***


今早又是個睡不醒的清晨到健身房。


趕在七點抵達健身房的好處是我有更多時間可以考慮用哪種器械。雖然有時候還是會用不到想用的,但最搶手的史密斯架通常能搶到。


另,最重要的是,可以早點回家做別的事情。


今天結束運動以後到休息室準備取回書包回家,有個女生忽然喚住了我,問我locker怎麼用卡開。


問著問著:她忽然一句話:你是trainer嗎?把我笑死了。

然後再一句:哦,你的卡有landyard怎麼那麼美的?


好吧我覺得她只是要找點話說。


我體脂仍在30%以上。

體重還是在47 - 48之間浮動。

腰腹還是很多贅肉。

深蹲只能扛35公斤。

hip thrust 最重只做過25公斤。

deadlift一年了這一個星期才決定試試60公斤(還只做了三下)。

離開教練以後,去年我就是在划水吧⋯⋯


今天的臀腿訓練老覺得做不到位。其實我最怕做臀腿了。

做完還硬逼著自己跑步和爬樓梯40分鐘。

回到家累死了。


但我相信跑步和爬樓梯讓我心肺體能變好。至少去年11月去菲律賓大暴走的時候,竟然不太覺得累。


繼續堅持。

總好過不動。


就是忌口有點難。


看書 - 奧威爾

很多很多年以前,當時姐姐仍在馬來西亞工作,認識很多劇場的人。
我假裝文藝,看過一些。
其中有部話劇《動物農莊》讓我印象深刻。那大概是我第一次接觸George Orwell(奧威爾)的作品。

後來我忘了怎麼會買了本《1984》。但我記得我把書帶到了蒙古,在顛簸的、無盡的路程裡,在搖搖晃晃的俄羅斯吉普車裡,讀了一大半。那大概是2015年。書的內容當時讓我震驚,覺得作者預言的1984怎麼還發生在2015。而這持續著,到2023。

我真正忘了的,是我也把這本書送給了他。
一直到他提醒我。

***

多年以後我才在蔦屋書店買下了原版英語的《動物農莊》。後來又在城中新貴誠品買了他的《Down and Out in Paris and London》。

關於旅行的書寫,城市的描繪。也許作者告訴我的,是某座城市某個時代的某處縮影。
那是城市的刻畫。
為這座城市的歷史與平民,留下了一幀圖畫。

就像,我看過了2012年凜冬與春天的巴黎。
我對巴黎的印象,大概會不同於疫情以後的巴黎。
甚至不同於2019年初秋重返的巴黎。

***

人人生而平等。
但有些人「更平等」。

《動物農莊》給予的「震撼教育」也許不及當初剛接觸《1984》的時候。
但奧威爾的政治隱喻,或也可投影於真實生活中的人生經歷。
何處不政治?

而極權。永遠荒謬,卻永遠有擁戴者。


***

還是那句話。
我看書很隨意。

就比如村上春樹如此有名,如此多產,在我們這一代人裡影響力如此巨大。
而我只讀過他唯一一本關於跑步的散文。

而比如安妮寶貝。
我卻把她的《蓮花》翻爛。


Distraction

前年是贊多。

今年是灌籃高手和贊多。


****


我寫著文章。就像最後奮進全力地燃燒所有的經過,然後把灰燼收起。


****


也許你看不起我吧。


懦弱膽小怕事,不敢嘗試。脾氣還不好。


****


可是我,可以為簡單的事開心。


可以看著星空微笑。


會為了美麗的斜陽餘暉感受到溫柔。


我從不比較風景。


我更在意的,是當下的心情,與身邊的人。


若身邊是喜歡的人,任何顯得無趣的事都變得可愛。

任何景色,都是最美。



什麼時候哭

健身時候應該感覺良好。
專注於動作。專注於自己的身體。
汗濕。多巴胺分泌。

通常結束以後都會自我感覺良好。

***

然而最近哭了。
也不是因為不見成效。

***

睡眠嚴重不足。
早上只喝了一杯咖啡。

當天的計畫是臀腿訓練。
這是太不自量力。

第一組做相撲硬拉。
即使那是做了很多次的重量,竟然經常性地拉不起來,以致於讓腰部代償。
最後竟然也力竭。

恨自己不爭氣。
衝不了重量反而退步了。

然後就眼眶就濕濕了。


***

明明補足了睡眠。
今早做傳統硬拉。做完一組竟然覺得頭疼。

力量是足夠的,就是頭疼。
然後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會不會是血壓高了?
以後血壓高了是不是就不能做力量訓練了?
不能做力量訓練了該怎麼辦?

然後眼眶又濕了。

本來四組的硬拉,只做了三組。因為每組做完頭都會疼。

後來結束回家,頭疼好像減少了。
測量了一下血壓,很正常啊。

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因為害怕以後沒法繼續運動而掉眼淚。

****

也許只是生理期比較容易emo。



成真復碎裂

2014年的情人節,我在日誌裡寫下了這句話:


「或許我心裡希望的是。

有天我們能一起行走。邊走邊說。慢慢的。

那即使是最沉悶的景色,也會是最美好的時刻。」

在八年多以後的2022年十一月,成真。


我忘了自己寫過這些字,但也許潛意識裡藏著這樣的執念。以致於你的邀約於我而言根本沒有抗拒的理由。那個十月,我幾乎是拼了命拉下了臉,也多虧了同事願意相助,求得非常非常臨時的一個七日假期。


一直沒意識到原來那是我曾經的念想成真。


其實都實現了。一起行走,邊走邊說,慢慢的。
而且那不是最沈悶的景色,那是最完美的落日。
於是稱得上是我最美好的時刻。

只是,成真復碎裂。

****

你默默的,也許察覺到了什麼。
基於禮貌與客氣,以冷待來讓我看清。


如果這七天是一個考驗。
那我們之間的認知,就是兩極。


你不說。僅僅疏離。
就已經是答案。

****


往下讀,那天的日誌還寫著:

那是很愉快的聚餐。

敏感的我,卻發現你對其他人的細心。

你將開拓你在島嶼的精彩日子了嗎?
我希望你快樂的。

可是聽著你對其他人的邀約和傻笑。
我也笑了。心難過。

我該為你感到快樂。
可是我多麼希望你每一次的快樂,我都可以看見。

你說過的,我對任何的關係都不能太用力。
許多人說我喜歡的只是那種可以‘可以喜歡某個人’的感覺。
也說我只是太渴望愛情以致模糊了自己。

我們之間依然那麼貧乏。

你離我那麼遠。
而我們已經許久沒有如同當初那樣深刻對話。

我喜歡和你說話。
喜歡聽你說故事,也喜歡說故事給你聽。
想把心裡對人生和事業的掙扎都告訴你。或許那只是一種習慣性的依賴,一如以往對從前的那個他的依賴。」



才發現,原來自己老早就發現你的細心,是對所有人而言。
你的溫和,是對所有朋友都一樣。
即使言語犀利,你依然是個禮貌的人。


「不能對任何關係太用力」
也許是我對你的關係太用力。

可是我要辯解,這不是太用力。
而是情不自禁。

我非常不想說這句話。
但除了那笨拙而無解的一往情深,我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執念。

我只愛我想愛的人。
我只對我喜歡的人「用力」。

因為往往,這些人,包括你,都並沒有mutual的感受。
於是你們都覺得我太用力。
那是對你們的壓力。


如果還能對你說些什麼。
即使我已經說了那麼多。
我想說:對不起。
因為我愛你。


後來的我已經不依賴你。
也許。


但我依然驚詫於自己的執著與念想。
那麼多年,你也許不記得了。(雖然你老說你記憶力太好)


復讀當年日誌。
2023年。即寫下日誌的九年以後。
竟然才發現,什麼是念想成真,卻注定碎裂。


是什麼在懲罰我?


我累了。
我想你。

卻也深深知道,自己依然是被放棄的那個人。
就像在所有的關係中,我總是那個被放棄的人。



想起

工作中一恍神想起了他。


就是一些點滴。一些相處。

那麼稀少,而我卻記得如斯清晰。


每一個moment。


可是每一分每一刻,都是「我」。

我分享了什麼。我說了些什麼。我感受了些什麼。

除了他反覆強調自己冷血以外,我不記得他敞開心扉過。


他說過他的工作很孤獨。也不是孤獨吧,也許就是不需要太和其他人溝通。

而我的工作環境很熱鬧。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打不完的招呼。但我卻比他更孤獨。


喜歡一個人可以變成一種執念。

摯友說:你不能夠這樣子。


可是妳能如何不想一個你反反覆覆,以為自己喜歡,爾後又以為自己放下,最後原來心裡並沒有放棄過的一個人?


是我很想談感情嗎?


可心裡又抗拒認識新人。

也並非一定想要戀愛。


就是一種:如果不是他,那其他就隨便吧,不強求,甚至不想。


這種執念,在那短短七天倏忽延燒。其實也並非突然的,而是醞釀了此前的認識,醞釀了疫情兩年多我們偶爾會互相聯繫,醞釀了他出走那一年偶爾會和我分享旅途所見和所需,而我偶爾會撒嬌似地硬要他拍照給我看,還指定明信片得從哪裡寄出。


然而其實什麼也不是。即使是他主動提起、主動邀約的,其實也什麼都不是。

只是我過於熱情了。只是我想太多。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單方面熱情。

而他,只是禮貌客氣地對待一位普通朋友。


這樣也好。


很好。



太難了

分享太難了。


理性的人認為你太感性。


感性的人認為你不夠感性。


我其實只是容易共情。而有人雖然會認為這過於emo,會危害我自己的身心健康。


但放心,我不會自殺。


也因為這樣,從來沒有人會在乎。我說什麼重要嗎?我感受到什麼重要嗎?不過是城市裡一枚庸庸碌碌的工蟻。連請假都沒法請超過10天(而且incentive會被砍半)。


誰誰誰說,怎麼這樣?


誰誰誰說,那些地方十天哪夠?


我當然知道不夠!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還非得往我痛處說。


不爽。就醬。

蠢貨!笨蛋!你不要回來!

當小良田在長堤邊看著哥哥蒼田和朋友乘船出海,而沒有留下來陪他繼續打籃球,哭得聲嘶力竭,跺腳大喊:你就不要回來!蠢貨!笨蛋!大笨蛋!(大概是這個意思啦)


我瞬間就淚濕。戴著口罩就感受到唇在顫抖,眼淚止不住滑落。


我看哥哥回頭望他的眼神,就猜到會是什麼結局。


****


當憑直覺感受到一絲不對勁,知道這注定又是單向暗戀。無論怎麼裝,都無法回到從前自在的感覺。與其受人冷落,不如憤而推開。


於是我像小良田一樣,跺腳大喊:就不要再見!就不要再見面!就不要!

bye-bye


明明難過得要死。夜裡哭得像個傻子一樣。


****


然而哥哥是愛良田的。

那是切不斷的血緣關係。


我的算什麼呢?


****


良田的故事真的太感人了。好幾次都淚流不止。


當然,櫻木花道還是那個調節人。適時出來打斷一下我們的憂愁。


還有三井壽呢。還有赤木呢,他終於遇到了最好的團隊。


還有那個大明星流川楓呢。


其實一直對流川楓無感。看漫畫的時候最喜歡的是三井壽,因為他一出場就是個壞學生。長髮披肩桀驁不馴。而且他對安西教練的崇拜真的太可愛了。那時候對宮城良田也是喜歡的,畢竟他和彩子之間的感情很kawai~而且打一邊耳洞的男人真的很帥。


《The first slam dunk》- 是對我青春的再一次回首。結束以後,我走出出口之前,悄悄地對著漆黑的大螢幕鞠了一個小躬。感謝井上雄彥。始終堅持熱愛漫畫,沒有看過任何動畫版本的我,非常慶幸井上雄彥主導了這個電影。那是我的青春,最完美的一次重逢。

沈默

為什麼世界仍有那麼多苦難?


我希望。在苦難的時候,我能給予陌生人溫暖。

運動日記

小時候被逼著學武術。每個週六(還是週日)要到學校「打拳」是件痛苦的事。

中學體育極差。簡直就是笨手笨腳代言人。連個排球都不會開球,打的羽球根本就是笑話。幸好體育老師看我平日品學兼優(是真的),總是放水給我過關。可是那一抹為難的臉色和嘆息,其實我記到了現在。

大學時光都在幹嘛呢?唸書唸書唸書,並到朋友家蹭吃芝士蛋糕。是挺無趣的,但那是第一次在國外生活。我想,那替我打下了以後獨自旅行的基礎。

工作以後為了不曉得什麼原因,我開始跑步。從此沒再停止這個習慣,雖然只是慢跑。也沒有什麼遠大志向,也沒有認真練習。更不敢說是減肥。但跑步變成我休假日的習慣,最「厲害」的時候跑50分鐘中間不停歇。根本就是個弱雞。

後來也有在公寓樓下的小小健身房用跑步機。偶爾戶外偶爾健身房。

完全沒有體育細胞的自己,日復一日地重複著這些微小的習慣。不以為苦,不以為樂,僅僅只是想要動起來。

三十八歲那年因為公司和健身中心的聯合計畫,第一次接觸健身房。對一切是好奇多於恐懼。那時候我已經獨自長途背包旅行了兩次,深知自己體能差透了。勇氣麻麻地、體能麻麻地,但能如此旅行還是我最喜歡的。

很奇怪。

其實也不奇怪。畢竟沒有嚴格控制飲食,也沒有特意補充蛋白質。這幾年斷斷續續在健身房運動,也不見得肌肉緊實很多,更不見得瘦了很多。每個教練都只說一點點,幸好最後一個教練終於教會了我獨立。

我還是吃啊。熱愛甜品與巧克力。

體脂下不去,肌肉(按照inbody是有加了一點)但我也看不出來。

有時候會很挫折。去年一個沙巴行回來,體脂還飆上了。簡直想哭。

今早做臀腿訓練。也許是因為睡眠不足,再加上在史密斯架上做承重深蹲的時候感覺特別辛苦(不加桿重,兩邊加起來才25kg)好吧我是弱雞。後來做硬拉的時候,就是平時做的重量,也覺得快要無力。忽然眼淚就湧上來了。

結束回家休息在床上攤了好久。那種疼痛感,讓我忘了那種常年被人忽視被喜歡的人漠視的痛。只有在全身集中注意力讓自己收緊核心,哪個肌肉發力的時候,腦子才不會胡思亂想。


對於運動,仍然談不算喜歡吧。也沒有因為運動而社交,日復一日重複著單調的動作和過程。只是覺得,這是一件值得堅持的事。

碎碎念(二)

我和朋友分享《Cunk on Earth》。說這「仿紀錄片」非常有趣,說的人類史,卻充滿故意裝模作樣的英式幽默。諷刺意味也常常讓人會心一笑。


很認真地插科打諢。

一本正經的/地胡說八道。


說的就是Philomena Cunk主持的《Cunk on Earth》。


除了學者們是真實的。歷史其實也是真實的。(得注意分辨哪些是故意說岔,哪些是認真的。)但主持人是假的(片頭都已經「仿」紀錄片主持人「仿」得讓我拍大腿直笑)。


朋友說她沒想到我會喜歡這類影片。以為我只是喜歡小清新或emo類的。


我回她:這是stereotyping。


***


我不喜歡被定義。


我也不認為自己可以被定義。


你認為的我,其實只是一部份的我。


這是我的好強。這我承認。


沒有人可以定義我。


***


《14 peaks, nothing is impossible》主人公 Nimsdai Purja要完成七個月內登上14座超越八千米的高峰。真實的紀錄讓人心情澎湃。


姑且不談其strategy。那份領導能力、那份魄力,還有那份積極,是所有一起徒步登山或完成什麼事情的人們,最渴盼的夥伴。


我很有些遺憾當初在El Chalten沒有完成其中一個徒步路線。只剩下最後一段路了。如果當時有個夥伴彼此鼓勵,或許我完成了。


然而事實沒有如果。


我一直不是這樣積極樂觀的人。所以特別特別羨慕欽佩甚至嫉妒擁有這樣品質的人。

嫉妒會演變成喜歡嗎?


經驗證明:會的。


***


Inspiring  - 該怎麼翻譯?


太inspiring了。一切一切的發生,忽然讓我重燃心裡的某團火。


我當然很容易被看穿。但我不容許自己被定義。



碎碎念(一)

有點失望啊。

雖然沒有很期待,但畢竟是曾經很喜歡的劇,於是我還是第一時間去看了《想見你》電影。


也許連續劇有足夠的空間鋪陳,感覺相對完整。電影忽然加入了某一人,總感覺有點水土不服。


還是,當初的情懷都沒了?還是,純粹自身太倦了?


電影院入座率還挺好。但都是一群群年輕男女,看起來都好年輕。我只是覺得疲倦。公共假期的戲票RM19,其實還是挺驚訝的。以為過年時候看《毒舌大狀》已經夠貴了,原來都差不多價錢。


****


搜了一下電郵的寄件箱,想找回當初寫《想見你》的劇評,卻無意中搜出了一堆黑歷史。我看了、讀了,感覺很想搧自己兩巴掌——呃,也許不夠。多幾巴掌吧。


還糾結什麼呢。該治的是我自己。OK,fine.


很想把臉書關掉。真的丟臉丟到家了。


我不。不想承認那是我自己。該死的幼稚、多餘。

從今爾後,就當作我不認識這些人吧。


很想撞牆。


****


你們都太善良了。竟然沒有當面搧我兩巴掌。

元宵。十年。愛你。不再

 「去年元夜時

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

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

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

淚濕春衫袖」


這是一首我不必谷歌即可背起來的詩。簡單易懂,朗朗上口。

把物是人非桃花依舊以一幅畫的形式寫了出來。


柔情百轉,卻言簡意賅。


我不曾在元宵有過什麼感嘆。但今年元宵,即使是在工作中,也偶爾會恍神。

每逢節日是我們可以互道祝福的日子。我已經忘了剛認識的時候是不是我比較主動。但至少這兩三年來,這個主動的角色是偶爾替換的。


然而。這不代表什麼。


詩裡不過是「去年」。而斷斷續續的,原來我們認識超過了十年。


***


我和摯友說:才發現我喜歡他,已經有十年那麼久。


發現是因為原來那個為你而起的標籤「寫給你的日記」,就是十年前開始寫的。中間我們斷聯了嗎?是的,我記得我主動斷聯。從不曾同城,我城亦非你家鄉。斷聯何其容易。


我寄了一個刻著你的名字的皮質鑰匙圈給你,沒有署名。連地址都特意打印出來,避免洩漏字跡。然而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否收到過,或者你有沒有發現我消失了。


是你先恢復聯繫的吧。也許你只是奇怪那個在頭幾年揪著你不放,喜歡和你分享的女生,在表白被拒之後的很之後,才忽然冷淡下來。也許,你只是在整理電話號碼的時候,忽然看見了我。


有一年你突然聯繫我說「這是我的私人電話,之前的是工作的,別用那個聯繫。」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我猜:是你嗎?原來此前你給我的電話,僅僅只是工作上的電話。就是那種非必要不聯繫的電話。


可我怎麼會那麼喜歡你呢?那年初見,你尖銳認真。有很多想法,非常理性也非常聰明。可是我們真正的第一面,你是刻意開玩笑說:我不是。


也許是因為那句玩笑話:我不是。讓我先感到親切。雖然對待旅行嚴肅認真,但從你會和我開玩笑起始,我就「私以為」感覺到你心裡的柔軟和細心。你只是不說。


推心置腹幾乎來得沒有緣由。而你也願意傾聽。


那年“失戀”以後(畢竟不曾真正的戀過),你曾經開導我。於是我在你面前,從來沒有秘密。一直透明,像個玻璃球。這原來是件糟糕的事。


我喜歡你,竟然斷斷續續地經過了十年。然而這十年以來,只有在2019年開始,我才開始感覺你願意和我分享。願意主動和我聊天。


才發現。我花了十年時間,斷斷續續地走,斷斷續續地喜歡,卻從來沒有走進你的心。


只是一直一廂情願的,希望用我的柔軟擁抱你。然而刺蝟是不能緊緊擁抱的。


我喜歡刺蝟。因為於我而言,你是刺蝟。


****


摯友讓我刪掉這些文章。說刪掉,忘掉你,才能真正走出來。

我沒有再回覆。


刪掉你。那是刪掉我的初次背包旅行。那是刪掉我十年的一部份記憶。那是要剜去我心頭的一塊肉。


我只是覺得,最終還是會走出來的。上一次,我花了好幾年才能回頭對他平和地微笑。

這一次。大不了再十年。那時我都老了,傷不動了。


「眼裡沒你的人,你何必放在心裡。」


你對全世界都友好。陌生人如是。

但你就是不拒絕,不回應。不說。只是遠離。


“單戀是很強烈的情感。雖然很煎熬,但是很強烈。”

至少在一起旅行的那七天,我才發現從未停止過喜歡你。在那以前,我真的以為,我僅僅把你當成朋友。也感謝那一起旅行的七天,讓我重新感覺這份強烈的情感,與後來的煎熬。


即使,其實。我只是在感動我自己。


****


被我喜歡,很困擾吧。我總是用文字讓自己走出傷痛。

每一次受傷,只要足夠深刻,我都會寫很多很多。


這是我療傷的方式。


但至少在這裡,你不會看見。

也沒有人知道“你”是誰。


****


此時此刻,我還是很想念你。還是很想愛你。

但我知道,你的遠離,其實就是在讓我慢慢自己走出來。


那都是你們的方式。


那還不如你直接說:你不要再繼續喜歡我了。我們只能是朋友。讓我們暫時不聯繫,冷靜一下。

那會很痛,但也許會好得比較快。


但你們總是用悄悄遠離,來讓我知難而退。


我始終覺得自己有足夠的勇氣承認我愛上了不喜歡我的人。但也僅僅是感動了自己,困擾了別人。


****


不打擾。


抱歉。


我後悔,當時沒有擁抱你。


深夜碎碎念。


而我,已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會走出來的。會的。

暗夜燈裡的兩枚身影 —— 一起步行

從西班牙王城Intramuros回到馬尼拉灣的住宿,距離大概不近也不遠。


雖然已經在馬尼拉幾近奔走了一整天,要說疲倦也可。要說不,也仍然可以繼續奔走。他大概有說了些什麼,我試探著說:不如我們走路回去吧。


橫穿熙攘的路。走在夜幕低垂的大教堂邊上,讓熹微的燈疏疏落落地照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我步伐不快,按著自己的速度踱步。他不前不後地一路在身邊。如今回想,和他一起游走的時候,我從未試過追趕他的腳步。慢慢的,晃悠悠的。而他亦未曾催促。


自然而然的,我無懼於被「丟下」。他亦似乎沒在意太多。只是默默地等候,或回頭找尋。


要不,就索性跟著我的速度在身邊。


這是一種細心吧。在後來這幾個月裡,每一次的回憶,都讓我發現他其實默默地、細心地做了或不做一些事。而我當下懵然未覺。僅僅只是「一起步行」,他都一直讓我處在舒服而不自知的狀況底下。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說過他不喜歡與人同行,更不喜歡和女生一起旅行。我以為是因為他急躁而沒有耐性。


是什麼改變了他?或者只是在遷就?


這樣的貼心只可惜不能讓我私自擁有。


他並沒有傷害我,他只是剛好貼心,又剛好不喜歡我。


****


喜歡在他面前搗蛋。尤其當他很認真地說話或回應。


因此當我淘氣地在大街上,趁著熙來攘往的車聲遮掩了一些尷尬,笑著問他為何不問我是否後悔和他一起來旅行,他又一臉認真稍微猶豫了一下地回答,我笑得更開心了。不是嘲笑,只是有點開心。啊,他還是有些在乎的。而且語氣有點笨拙但故作鎮定,像是在擔心我說出什麼讓人尷尬的話。


我以為他對於我的反應該是一點都不在乎。


我故意拉長了一句:嗯⋯⋯


但其實我一直都很開心啊。雖然偶爾因為氣他的調侃而故意在他面前玩手機,但並不阻礙我全程像個麻雀開心地拼命吱吱叫。


但又如何呢?他後悔了嗎?叫我一起來旅行。


如果下次有機會再見,我會看進他的眼睛,當面問他:你後悔了嗎?當初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旅行?我希望我有勇氣接受一個不符我意的答案。


然而,沒有這個機會了。


在那裡的七天,就是當年在奧什分道揚鑣之後,我最靠近他的七天。看得見他的反應,感受到他的細心。卻一直沒發現他是否已經漸漸地對我不耐煩。


****


他告訴了我barangay的意思。


告訴了我他搭jeepney的經歷(我一直很疑惑為何和我一起的時候不搭?難道怕我討厭嗎?其實我真的想搭,但不搭也不是大問題。我可以走路。)。


在馬尼拉某處的,那一路的偶爾暗黑偶爾有光的路上。他說了一些,我說了一些。


我想,那是兩枚怎樣的身影?


總是並肩?一前一後?沈默與高昂?


****


單就旅行而言,他是讓我感覺最舒服的一個旅伴。因為他不曾讓我感覺被丟下,不曾讓我感覺要追逐。甚至在我稍微提了一句,之後會記得。


而跟著他我感覺能突破自己更多的極限,而且滿滿的安全感。覺得無論我走岔了哪條路,他都能找到我,


然而。還是然而吧。一個自認不是一個好旅伴的人,其實很細心。微小的事比如把水煮開之後會倒出來兩大杯,放涼了才提醒你喝。


唯一最不好的,是這枚身影對於不滿不爽不開口說。默默地在心裡減分。當走遠的時候,我甚至不懂發生了什麼。


一個我認為再好的人。有缺點但無損我“自認為”很好的人。其實也只能作為一個旅伴,甚至那可能也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他只是,不喜歡我。


我抽離自己。看那兩枚身影。


原來一個很想靠近。另一個沈默不語,卻已默默遠離。


****


他還會記得我們走過的每段路嗎?他說他記憶力很好,甚至有些太好。


那他是否會記得,我們一起旅行、一同步行的日子,與我的笑聲。


可那也不重要了。


原來這一段路,竟是訣別前的盛宴。

 當妳想走出作繭自縛的情緒的時候,妳把時間投入在讀書與書寫。

最浪漫的事(不是)

 

是和你一起走很長很長的路。

在沙灘上,在城市裡。在每個拐彎和小巷裡。

偶爾是你說說,偶爾我說說。


或者是和你一起吃著炸雞喝著巧克力,看海邊的夕陽。

有時候是你衝出去拍照,有時候是我衝出去拍照。

像在競爭什麼,反而沖淡了一些浪漫感覺。


也可以是我泡在海裡看著夕陽和游到遠處的你的背影。

落日餘暉、晚霞、船隻,與你。

我對水恐懼猶存,不敢離開岸邊太遠。你偶爾遊了過來和我聊天。

其實我不太記得我們說過什麼,只是記得:波光粼粼的水和斜陽晚霞如此絕美。

而你我同在。


是你糾正我:你記錯了,你說過你頭痛兩次了。

是你指著我的膝蓋說:咦,你的紅斑褪了。(因為我會給你說:你看我手這裡瘀青了。你看我的膝蓋這裡敏感了,好癢好紅。我想,我只是想撒嬌。不是想要方案。)


是我累得不行了,也沒來得及叫住已經走遠的你。就直接癱坐在公園的木凳子上歇息。

也許是篤定你會回頭。也許只是沒力氣糾結呼叫,心想你會回來就回來,你不回來也能聯繫上我。

然後我遠遠地看見你走回來了。輕笑了一下,問我:要喝水嗎?我去買可樂?

我猛點頭。


是和你一起喝酒聽海風的時光。


我們似乎都做了聽起來很浪漫的事。

然而我們又不是情人。


如今我回想。

至少我擁有了回憶,即使那是不對等的感受。




關於重蹈覆轍的那些事

這幾年疫情所困,這不咸不淡的關係竟然也意外的維持了下來。

我忍不住在對話框裡搜尋「New Year」。發現2021年的元旦竟然是他“幾乎”卡點先傳訊的。
元旦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會不會是你心裡其實也蠻重要的人?
然而。後來當然也沒有後來。
後來就是我了。

也許是我個性上的缺陷。
老是說些言不由衷的話。
也許是他看不慣我的缺根筋和不動腦。
也許是我言語間傷了他。
也許是是他就是不喜歡這個感性和偶爾(對他)熱情過了頭的我。
也許是我態度不認真,不追根究底。
也許是,我就是一膚淺的老女人。

也許是他發現了什麼,於是避嫌。
也許是,他根本沒發現什麼。他只是無感。也不覺得有必要(對我)展現什麼熱情。

***

一度我以為自己能心平氣和戲謔他。
讓他在島國找個伴,於是就會有「家」的感覺。
好奇他是否曾經在路上遇過心動的人。
(因為他是我唯一一個在旅途中讓我心動的人。)

畢竟那麼多年了。
我喜歡過。表白過。嘗試斷聯過。

以為重拾友誼已經是最好的安排。

而我們一直相距甚遠。

***

一直到這次的行旅。

原來我沒有忘記初見。
原來當時的動心,雖然朦朧,但原來依然深埋在心底。
以致於再次有機會靠他肩,在碰到的霎那我反射性地抬頭。強逼自己不要睡。

他像是我的反面。
而我愛上了我的反面。

從一開始,毫無理由。
沒有權衡,沒有思索。
於是注定是一首一個人唱的歌,沒有合唱者,也沒有聽眾。

慶幸的是,我發現的時候。我很快樂。
即使他偶爾沈默,偶爾沒好氣,偶爾調侃我。
我毫無所覺他是否有過厭煩的暗示,只是私自覺得高興。
吱吱喳喳無所不說。除了感情。

***

然而我還是在重蹈覆轍。
老是愛上不喜歡我的人。
老是自我內心戲一大堆。

而回來以後,他變得像個陌生人。

我哭或笑,安好或生病,開心或焦慮。
他不過是個遙遠的acquaintance(我猜,也許他如此定義我),沒必要聯繫。

***

唯一不會(我希望真的不會)重蹈覆轍的事,就是第二次告白。

必然無用的事,沒有必要。
我已經不再是二十歲或三十歲。

我只是或許,想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說:原來我從沒停止喜歡你。沒來由地喜歡你的理性與執拗,還有挑剔。喜歡你的認真與偶爾的幽默。喜歡你對我笑的時候。喜歡你叫我不要生氣。雖然我一點都不了解你,更或許是你一直都很超然地,沒有讓我接近你心裡的機會。但我的感性告訴我說,喜歡一個人有時候只是一個人的內心戲,與你無關。

我只是希望,有一天。當你有了喜歡和想要和追求的人,可以讓我早些知道。

然後我就可以慢慢抽身遠離,斷聯了。

這些話,也只能在這裡說了。
因為他不會找到這裡。也不會在意。

***

寫了出來,心裡舒服些。
抽離,可以從此時此刻開始。


















我是否你心裡的微笑

  看《不夠善良的我們》。 劇裡有一句詞:于向立對Rebecca說「其實你比較適合做他人心裡的微笑」 因為Rebecca說,本來想說做別人心上的一滴眼淚。 *** 大概是遠古時期的一齣電影《大話西游之仙履奇緣》裡,至尊寶說有個人走進了他心裡,流下了一滴眼淚。那個人就是紫霞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