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我YOLO

我記得這個詞YOLO是一位比我年輕六歲的新加坡友人告訴我的。


當時應該就是在印度的列城。

我們因緣際會拼成了一團一起往嘟嘟村和罕德。

一起見證了北北印最美的山川景色。


大概是聊天時候他說了句:畢竟YOLO嘛。


我問,什麼?


「you only live once」


像潮人用語。也太正能量。

我「哦」了一聲,沒再搭話。


迄今這個詞在我心裡依然是個中性詞。

沒有讓我熱血沸騰,我亦不覺得有什麼好說的。


就像you can't step into the same river twice。

所有歲月的贈予只是在告訴自己:有什麼好說的,就加油吧。可加油未必會帶來相應的回報就是了。


或許是,我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累了吧。

昨夜開會至凌晨十二時。

挫折與疲憊同時襲來,我選擇暫時依賴社媒關於寵物的影片麻醉自己至凌晨一時。

並調好鬧鐘翌日六點起床,準備七點到健身房。


雙眼乾澀。終於勉強闔眼睡去。 


電話鬧鐘響起。掙扎著在天暗裡醒來。


懵了一下。


今天好像是公共假期。健身房八點才開門。

於是我去了洗手間又回房躺著,刷著手機。繼續麻痹並沒有很清醒的神經。


想想,待會兒要去接爸爸出院,下午的時間不好預測。

已經兩個星期只能運動兩次,希望這個星期能恢復日常。

於是七點十分再度起來,收拾收拾喝了杯咖啡出門。


***


臀推時候的第一推感覺怎麼有點不平衡。

以為是左右肌力不平衡加重,還是默默地推了十五下。

做了兩組,加槓鈴片的時候發現原來左邊適才加錯了重量。

左右差了2.5公斤。


懵了一下。


***


一直以為今天有個網課要上。

看時間快到了怎麼谷歌日曆沒有提醒。


點進郵箱查看。

原來是兩天前。

今天是公共假期啊,怎麼可能有網課?


再度懵了一下。


然後我懵懵地點開了YouTube。

邊爬樓梯邊看影片。

今日所有的運動都是縮減版。


***


回到家,媽媽已經煮好番茄清湯米粉面,熱好。

我看了看碗裡還有半顆水煮蛋和幾片雞胸肉。


媽媽已經懂我想吃什麼。


***


我希望自己能懵懵地,一直幸運和幸福下去。

希望自己能懵懵地,一直都相信真誠是快樂的關鍵。

希望自己能懵懵地,在毫無所覺的時候度過一切難關。


然而我無法。

欲言又止

我想起妳。卻不懂該說什麼。


我想起你。卻覺得不該打擾你此刻的修行。

而且你太隨意,我反而不懂得該怎麼和你說。


我想起妳。尚未有結論的事,妳也知道所有的進展,我還該說什麼?


我當然想起你。

唯一一個完全沒在社交媒體露面,沒有讓我看見任何“活著”氣息的你。

最想知道你在做什麼,生活過得怎麼樣。

可你也是最有可能不想我打擾的人。

或者你已忘了島國以北的中部,還有一個你認識的人。

而且我太多話想說,太多沈重,太多不知所措,太多壓抑。

我無法如同過去輕鬆地調侃你。

何苦呢。

你不需要我的關心,而我如今關心不起。

而其實我只想見你。

你會來見我嗎?

我在癡心妄想。


然後我想起你。

也許吧。

雖然我依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綠色眼眸與紅光曖昧

我忘了是什麼時候看的《花樣年華》。但肯定不在電影院。也肯定不在2000年。

2000年。我仍是傻愣愣的十九歲青年,而如今我已43歲。對於愛情已不抱期待。


記憶模糊。如同那些因歲月熱浪而融化的冰,快要消散了。

但我記得陳太太與周慕雲。


然後我看了王家衛的第一齣電視劇(也許是唯一一部)《繁花》。


然後的然後,《花樣年華》重新上映。

****


擦身而過。

急促的腳步聲。

眼波流轉。

那些模擬的場景與盈盈的淚光。


滿是深情卻惶惶不安。


喜歡那場她到酒店找他的決斷與猶豫。

紅色簾幕的飄揚。

飛揚的大紅長袍外套。

樓梯間上了又下來的急促腳步聲,彷彿象徵著內心的洶湧與克制在交戰。


喜歡那場她在車子裡靠在他的肩說今晚不回家吧。

或許是,我想起了我靠在你肩的那個晚上。在那非常非常遙遠的顛簸山路裡,靠著你,聽著你的呼吸,輕輕又安穩地入睡。


每一句話都似挑動一根神經。

紅光的曖昧流轉裡,我偶爾會被西班牙文插曲的歌詞所吸引。

剎那聚精會神地抓捕那些我似乎聽得明白的西班牙文。

比如那不時響起的aquellos ojos verdes - 那雙綠色眼眸

que yo nunca besare - 我永遠不會吻上。


比如quizas quizas quizas


那些橘光色彩。紅光曖昧。綠色眼眸。潘迪華的上海話(和她“警惕”陳太太的那番話)。

還有音樂,插曲。

和周慕雲蘇麗珍。

和永遠沒有兌現的另一張船票。


因此我終於恍然為何《繁花》如此熟悉。

 ****


壓抑的情緒在全劇終了的時候緩緩反撲。

然後我走出戲院,買了支冰淇淋。

無望的思念

真希望我也能寫出一首詩

好好卻隱晦地表達自己的悲傷、難受,與無望的思念。

路上


2016年8月。
從列城回返馬納里,我很幸運地成功預訂官方廉宜的,只在特定季節運行的旅遊巴士。
兩日一夜的行程,夜宿半途某處。

那一路。
如同此前我獨自從馬納里搭乘將近18小時,凌晨出發的拼車的路上風景一樣。
絕美而讓人驚嘆。
只是當時有一段時間是沈沈夜色,看不清。

而返程,蒼涼大地壯闊得無與倫比。


我從巴士窗口遙望風景。
慶幸自己終究沒有錯過這段絕美路程的每一小段。


巴士車搖搖晃晃在那些碎石路上,歷經荒涼與潮濕。
偶爾暫停。
朦朧雨霧讓路途險境忽而化成虛無。

這一生,也許再無如此機會重返。
我想。


在恍惚而啃噬著心神的現實生活裡,過往的旅途種種像偶爾的甜蜜糖漿。
細無聲地持續潤飾著日漸乾涸的心靈。

曾經我如此幸運。
而我感恩自己,曾經爭取。

 

練背的那天

身體誠實嗎?

大概是的。


於是我發現,最近似乎左邊的力量跟不上右側。

無論上肢或下肢。


力量訓練達至目前最高重量時候的感受更明顯。

傳統硬拉60公斤以上。

相撲硬拉65公斤以上。

高位下拉26公斤以上。

等等等等。明顯感覺會偏向右側發力。


以至於我開始憂慮。


開始盡量先用左側發力。

開始研究單側訓練動作,並盡量以較弱的左側先做。

並告誡自己暫停增加重量。包括一直恐懼的槓鈴深蹲。


還未開始減脂成功,練出腹肌與上肢肌肉以前,這樣的發現其實讓自己挺洩氣的。

偶爾有種迷茫。


我希望自己變得更好。

我會變得更好嗎?


我回頭張望一路走來。

想哭又想笑。

突如其來的極致思念是

繼續沈默不語。


將近兩年以後,我依然會偶爾想起那一天。

我背著前後一個大小背包,走進午後擾攘簡陋的馬尼拉第四航廈。

多年未見的你站起身來迎接。


我應該是反射式地揚起了笑靨。

是每一次難得的相見之下最真誠最直白的笑容。從未壓抑或掩飾的笑顏。


我想。我記得。你也是笑容滿面的。

即使微笑的幅度很小。


我總是很自然的在你面前吱吱喳喳開啟機關槍模式地說話。

那種從初見即已對你毫無戒備的模式。

像極熟識卻極中性的模式。沒有害羞,沒有躲閃。大大方方。


然而那就是我對待喜歡的人的模式。


毫不掩飾自己在你面前的自然與舒適。

和不自覺地想要撒嬌——比如和你說我哪兒不舒服,比如和你說你瞧這裡怎麼怎麼了。我自然是知道怎麼處理的。可我就是想對你說。


你可曾看出?


那種舒泰,源於我感受到的安全感。

雖然後來我覺得,也許因為過於信任以致我錯過了你的不耐煩與輕微的嫌棄。

我太吵了。


我吵。因為我超級無敵喜歡你啊。

像小學生一樣,我曾經在心裡默念著這句話。


後來我總算了解了每個對我沒意思的男生對我最大的善意就是走出我的視線與永不聯繫。

以免我再次胡思亂想。


***


於是後來的後來。

當我忽然對一個不再主動說句新年快樂與生日快樂的人,彷彿從不認識的人,泛起了深重的思念。

我只好回到這個你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園地。

噼哩啪啦地訴說。


直到。

我不存在在世上的那天。


我生命裡的最大的沈默,終將是最後的沈默。

就讓我們的相識,結束在那年的11月25號。我們一起喝咖啡與看暴曬的海的那天。

關於睡眠

是什麼原因導致睡眠質量的缺失?

即使當日多麼疲憊,眼皮多麼沈重,仍是熬至無法抵擋方才捨得睡下。
然後未至預想時間即已甦醒。

***

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無法在白晝入睡。
即使睡眠嚴重不足,午後有充裕的時間可補眠。
依然是躺在床上,閉著眼,清醒著嘗試睡去。

無果。

雖然我未曾放棄午睡。
然而已經好久沒有成功過。

***

總是作夢。
醒了仍隱約看得見夢境。

於是疲憊至極。


似曾相似

正在重溫當年非常喜歡的tvb連續劇《鐵血保鏢》。
記得當時非常喜歡男主角——馬浚偉飾演的四掌櫃尚智。

角色正義、俠義、能幹又俐落。泰山崩於前而絲毫不畏懼。
開場不久為了俠義拯救女主利祥鳳的一大段戲,拉滿好感。

只為俠義而力排眾議,堅持營救被追殺的女子,乍看即讓我想起《天龍八部》裡喬峰大戰聚賢莊各路英雄好漢營救阿朱的那一段熱血沸騰。不為什麼,只為俠義。難怪之後的女子都難免柔情。誰會不為不顧一切解救自己的英雄傾倒?

尚智那份理智又義正辭嚴的嚴肅模樣,甚至讓我很長一段時間都為之著迷。

也許,我就是喜歡這樣的男子。
也許,一切都有跡可循。

第一次一起吃飯

準確來說,應該是在回來大馬以後第一次一起吃飯。


SS2的murni. 


店鋪在那一帶應是特別興旺。

記得那時候的“盛況”。人山人海。煙火氣瀰漫的夜。


我都忘了吃了什麼聊了什麼。

但我記得那應是你讀大學時候經常光顧的店。華裔穆斯林經營的店。食物好吃,你說的。

雖然我忘了食物長什麼樣子。


而我記得,你陪著我去取車。

說我就是一副不能讓人放心的樣子。


我記得啊。

而其實我一個人一直都是好好的,從未需要其他人擔心。


我能和你說,其實我覺得自己還是挺勇敢的。

即使離你的“標準”來說,我根本不及格。


***


我也記得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載我。

我興致勃勃地說要帶你到我喜歡的那家餐館吃晚餐。


你問我該怎麼來我家。

稍稍解釋了一遍你就找到了。


我驚嘆地說:哇你好厲害!


你瞧。我就是那個一直崇拜你的宛如小粉絲的人。雖然年紀也不怎麼小。


我記得我的笑臉啊。


***


啊你記得我們在島國某個食閣喝起了啤酒嗎?

就是這些小小的事情,十年以來疏落的、難得的聚會。


不親不疏。

我卻一直記著。


雖然我一個人再也沒去過murni,也沒去過我曾經喜歡的那家餐館。

數次抵達島國,亦不記得那家食閣在哪兒。


***


而你記得嗎?

我們第一次相遇。

第一次一起吃飯的那家餐館。和什麼人。


也許,你有太多路上的相遇。

與我的,也就不足為奇,亦不足以留下任何念想。


***


而我如今想起,會有些疑惑。

為何彼此對彼此的觀感,差距如此巨大?

那種一見面就覺親切和莫名沒來由的信任,也許只是彼時的我太單純。

單向得過於離譜。


***


你還好嗎。

我似乎再也不敢傳遞任何訊息。

一直到我會恍惚,也許我們不曾相遇。





臉書隨想

 "Did you murder your daughter, Sheena?" 導演問。

她睜著似乎永遠亮晶晶的雙眸,嘴角一挑,很用力又彷彿帶著挑釁地說:what a stupid question.

紀錄片:The indrani mukerjea story: buried truth。以Indrani Mukerjea的一抹微笑和那一句話作為四集結尾。

不懂是導演與剪輯師的刻意為之,還是在這個充滿轉折與驚嘆號的“失蹤/兇殺案”裡,這個“無聲”結尾讓人對主要嫌犯之一Indrani Mukerjea的這個充滿自信的微笑,感覺不寒而慄。

無聲勝有聲。看官各自想像與理解。

Netflix四集的紀錄片說的是2012年4月25日當晚在孟買失蹤的Sheena Bora的案件。迄今這宗案件依然未結案,四位嫌犯包括最先被逮捕的Indrani Mukerjea,全都在保釋期間等候審判。案件已歷經將近一輪生肖的時光,Sheena Bora的母親Indrani Mukerjea依然(看似)敞亮地說:她可能還活著啊。那個DNA檢測不能證明死者就是她。她是25歲的成人,她如果不想見我,她就不會出現。

其實從未聽聞這宗案件。但紀錄片以多方問答穿插,緩緩帶出這宗有點複雜又不可思議的「在審案件」。四名嫌疑犯只有Indrani Mukerjea願意接受採訪。其他時候多是帶出此去經年所有的嫌犯、證人們已經曝光過的庭審、新聞報導,與記者們的採訪。在重重疑雲中,抽絲剝繭,也攤開了那些嫌犯們「可能」相互矛盾的說辭。

雖然是一宗失蹤/兇殺案。但整個紀錄片看下來,我只覺得所有人都不可信。這個充滿謊言、背叛、利益牽扯與虛偽的家庭,很可怖。

然後我又忽然想起大馬的趙明福案件。似乎,沉冤待雪之日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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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看了排片不多的《年少日記》。從《富都青年》到《年少日記》,都不可避免讓我想起多年前看的《海邊的曼徹斯特》。

那麼多年過去了,我依然記得《海邊的曼徹斯特》當時給予我的觸動。有些哀傷看似沒那麼明顯,卻讓人感受到沈沈的壓抑與難受;有些哀傷(與道理)那麼害怕你看不見,於是都老老實實告訴你了。

哦。

我很少很少很少看電影。偶爾喜歡看書但我沒讀過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泰戈爾的漂鳥集。發瘋時候還會追星。喜歡看電視劇,覺得shah rukh khan 真帥。所以對於觀後感,真的只是很個人很個人很個人的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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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個坎。雖說擔憂無用,但真要來臨時,我不曉得自己是否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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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和多年未見一度斷聯的友人約好。後來因故取消。

「被放棄」之感再次來襲。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本來,其實,也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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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房最近,好像又比較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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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孤單又沈默又無所畏懼地碎碎念。


一道銀河的距離

有時候心裡的一堆話。

卻再無可訴說之人。


好像說了,也不清楚。

更無意義。


似乎每一段關係

都隔了一道銀河那麼遠


心的親近已不若舊時

我愛我自己就好了。但我好累。

我是否你心裡的微笑

  看《不夠善良的我們》。 劇裡有一句詞:于向立對Rebecca說「其實你比較適合做他人心裡的微笑」 因為Rebecca說,本來想說做別人心上的一滴眼淚。 *** 大概是遠古時期的一齣電影《大話西游之仙履奇緣》裡,至尊寶說有個人走進了他心裡,流下了一滴眼淚。那個人就是紫霞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