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來到了十一月。
終於在上個月凌晨驚魂與一趟折騰破財之後,順利獨自駕車北上回家。
天仍黯黑。
滴滴答答縹緲淅瀝的雨。
一夜未竟,連上了凌晨時光。
即使車子上了大道,依然因為天暗而維持在時速80 - 90 左右。
對於黑暗,又因一樁事而懷抱加深的恐懼。
雨霧迷離。
那淒迷。那孤單。
我在該停的時候停下,匆匆又上車。
天濛濛亮之後,仍是淡淡淺淺的灰。
聽著劉若英。又換蔡健雅。最後王菲。
仍是舊時歌。舊時曲。
邊駕駛,邊回想。
偶爾會因為音樂而聯想到了某件事,繼而獨自哭泣。
就那麼一下下。
長征似的回家。
對我而言,那麼陌生。
××××
熙來攘往的地鐵站裡。
我環伺一周,仔細看每個人的臉。
也深怕自己錯過,怕其實已經忘了他們的臉。即使也只不過是兩個多月的事。
驀然往出閘口裡頭望去,看到那長長的雙手在大力地揮。
是那個初次見面,覺得他人如其生肖兔子的小弟。
也同時看見了那個較為沉默,卻一樣和藹的友人。
我一笑,小跑步奔了去。
然後是一整個下午,吱吱喳喳不停地說。
像是要把近一個月來沒上班時候的無語都放大數倍,拋予這兩個善良可親的小弟弟。
不斷地說。
吃的時候說。不吃的時候也說。
大概只有往廁所跑的時候沒辦法說。
也不知怎的,像上次在列城初次見面不久即放開心懷的莫名其妙。
我說得百無禁忌,笑得毫不掩飾(就是連掩嘴扮淑女都不會的那種)。
即使他們總是聽的時候多,說的時候少。
偶爾問一些我答不出來的問題。
仍是不捨得分開。
吃完甜品,即使肚子仍是撐著,卻在他們的提議下,欣然接受吃雪糕的建議。
暮日時分的武吉斯依然是喧嚷的。
涼風習習,很是舒服。
我舔著冰淇淋,像回到小時候那麼快樂。
在地鐵站前的空地上,亂聊著。
或者說,是他們聽我亂說一通。
如此衷情那段時刻。
快樂一如小孩。
××××
往關卡方向回去的巴士上。
城市。長堤。
風景刷刷倒退。
車上卻是一室的疲憊呼吸。
看見一老伯穿著T-shirt長褲,歪倒在座椅上睡下。
我望向窗外落日中的海峽。
心裡驀然悲戚。
不過隔著一彎海峽。
卻如何相距如斯遙遠。
以致人來人往,日日出國又回國。
而我呢?
巴巴地越過了長堤,沒有去見最想見的人。
不願開口不願主動。
卻毫無忌諱地告訴他們我曾經對某人告白。
『不過人家不喜歡我啦。』
說時不悲不喜,只是提及。
『那是誰啊?』
我回頭朝他促狹一笑,壞壞地說:我才不告訴你!
笑著。
××××
十月末。十一月初。
我很快樂。
只是快樂之後,我總是會想:能有多快樂呢?是單方面還是雙方的呢?
然後呢?
如果渴盼相聚。相聚可喜。
分離又是否更加不容易?
於是每回快樂的相聚之後,我總會失落好久好久好久。
在回想的時刻,越是快樂的時刻。
卻越是讓我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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