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冬(七)- 石塀、花見與祗園



《門外漢的京都》裡,舒國治總提起京都的雨天、京都的長牆。還有那頻頻出現的嵐山。
印像中,似乎還有咖啡館。

是什麼樣的執念讓一個人對某座城頻仍回首眷戀?
又是什麼樣的胸懷,讓他以‘門外漢’的身份,點滴看出了京都的美麗?

而我的眼底,又看見了那城、那鎮,那草原那湖泊的什麼?
是否走得越遠,心底就越是荒涼?

××××

石塀小路。那確實存在在書本裡,和我遊走的時刻。
寧寧之道的人流來去,或許就都錯過了仰頭即看見的石塀小路。那是多可惜的錯過。

然而我們從來不曾知道自己錯過什麼,一直到某天自他人瞳孔裡看見令人欣喜雀躍的美景。

石塀小路確實是一道小徑。
冬日的京都,說熱鬧又不太熱鬧。
說荒靜又少了些寧謐氛圍。

一種說不上來的,鬧中帶靜。

然而石塀小路是真正的幽靜。
像天空有雲飄過也會聽得見。
像自己的心跳就在耳際迴盪。

我抬頭看見石塀小路的指示掛燈,徑自拐進了巷子裡。
木質的牆。
裡頭有人嗎?

孤寂浪蕩的時刻,在小小的左彎右拐裡,我沒看見多少人。
卻仿似回到了古時候。

這就是古時候的京都嗎?
在歲月流轉裡,終究不變。是嗎?

石塀小路沒什麼。
我卻彷若看見了,寂寥又渴盼古舊的自己。

無意中瞥見田舍亭。
木牌子吊掛在低矮的屋簷前。

我駐足了一會兒。

那是舒國治提過的田舍亭。

××××




回到熱鬧人間,我走到了八坂神社。
竟然就看見了,人間喜事。

××××

花見小路就不似小路了。一徑喧嘩著。
即使那種喧嘩感覺似低調的奢華。

川流不息的人。
我一直以為我會與一道美麗安靜的花見小路相遇。
卻訝異地低頭看見刻在地面上的《花見小路》與眼前熙攘的步伐。

後來我都不曉得自己晃去了哪兒。

只是一直走一直走。

以為走到了小橋流水的家。
以為遇見了被夥伴丟下的白鶴。(是嗎?)



以為來到了白晝裡熄燈歇息的荒靜祗園。
像是脂粉盡褪,鉛華洗盡的大明星。孤寂蕭索,卻默默地維持著一縷蒼涼的華麗。
是沒有人了嗎?
後來我回到祗園,白晝與暗夜。

在筆記本裡寫下:
『Maiko與Geiko。
稍年輕的,一般打扮較花俏的,或稱為‘apprentice’的是Maiko.
而Geiko則是正式藝伎。

我在想,這些以才藝來掙生活,來生存的藝伎,何故是‘妓’呢?

而異性對藝伎的好奇,是否也多了一份性遐想?畢竟,本來,這是一份‘娛樂’男人的行業。

為何自古以來,女性必須怎樣怎樣,又必須怎樣怎樣,來取悅男人呢 ?』

那日,我依然在走。
轉角卻走進新城大路。

瞬間時空錯亂。

走著,我以為。
我在京都走到了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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