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網絡上傳來一則消息。
一位正準備騎腳踏車橫跨澳洲沙漠的台灣女子,壯志未酬。即在路上車禍身亡。

××××

那日在谷中城的分享會,三個女子聊著旅途中的‘歷險記’。
我臨場反應不好,老是接不住故事。

然而我依然想說。
當我們都在喫茶聊天,笑談當日的莽撞、膽小、懦弱、意外。
一切都已事過境遷。

旅途中,誰也沒有把握一定安全到底。
更何況,在我的字典裡,絕對安全的旅程總是有那麼一點點缺憾。
一點小小的意外,一些突如其來的冒險念頭,常常帶來旅程裡最美好的記憶。

或許,我是想成為一個有故事的人,卻不夠膽量吧。
所以老是羨慕那些勇往直前,只身闖蕩的旅人。

我依然敬佩這些旅人們。
是他們一個又一個的身影,讓我有著嚮往和實踐的勇氣。

而車禍、搶劫甚至危害人身安全的事情,誰也不想發生。
保護好自己,其他的,或許只能聽天由命。

相信自己的直覺。
如果覺得不舒服的,無論如何都不要說服自己繼續下去。
那是我一個人旅行的時候,給自己的叮嚀。
雖然多數時候,我都選擇了相信陌生人眼神裡的真誠。

××××

她比我還要年輕一歲。
但至少,她的人生精彩過。

××××

怕嗎?
命運的事情,有什麼值得害怕。

應該害怕的,是自己的不願、不肯、不相信。
和甘於平淡。

像好萊塢電影的一部關於印度的書



小說而言,那非常有趣。
越獄逃犯。印度。孟買。貧民窟。黑社會大哥。阿富汗戰爭。

奇怪。作者嘗試打動讀者,我卻不為所動。
開始時候確實有些‘名言’,然而故事實在太冗長。

或許因為我讀不習慣英文小說?(可是我記得我讀《The kite runner》的時候也哭得稀里嘩啦的)

無法感受主角對那位黑社會大哥的崇敬與敬慕。

喜歡的,僅僅是他在貧民窟居住的那一段。
僅僅是那些在貧民窟裡出現的人物。

Prabaker。我記得他的笑,和他的死亡。

鉅細靡遺的。
或許因為這樣,這本書其實很容易讓人放棄吧。

××××

如果你會經歷一件很開心很開心的事情,可是你明明知道結局是悲慘的。那你還會想要經歷這件事嗎?

狂喜帶來的狂悲。
或許應該不喜不懼,方能一切如煙輕風。

××××

一切的情節,彷若是為了拍電影而設。
一出典型的好萊塢電影。

嗯。

會拍出寶萊塢的形態嗎?

××××

這一陣子,我都不想再看關於印度的書籍了。
啊。

××××

繼續書寫。回頭閱讀中文書籍。
那些依然是我的最愛。

當全世界都說你不應該

當全世界都說你不應該。

你害怕。龜縮。
所有前塵往事(驚!沒那麼誇張吧?)湧上來。

原來你依然害怕。
你一面勇往直前,想到要做就立馬行動。
一面在其他人的勸導、調侃之下,忽然想要退縮。

你真的想見他。你實在想念他的笑。
那幅認真嚴肅的臉,偶爾難得的,微微牽動嘴角的笑。

然而那畢竟是一團漩渦。
一團你好不容易走出來,如今又要一頭栽回進去的漩渦嗎?

你討厭自己的主動。
厭惡自己的不要臉。
朋友們的諄諄教誨和字字警醒,還有他一連串的疑問。

你生氣。撇清。把脾氣發到他身上。
雖然他大概也不清楚你是不是在鬧脾氣。

可是。他真是一個單純的朋友。
一個可以對身邊朋友都很好的朋友。
一個你可以推心置腹,有問題就老問他的朋友。

你不過是想做一件事。
那麼單純地,因為可以見到他就覺得開心的事。

而全世界都認為你不懷好意,立意不單純。

『我只是想見他,不可以嗎?』你幾乎要吶喊。

××××

那一夜,你哭了。
朋友一言驚醒。

當全世界都說你不應該。

你決定。
這次以後,就淡出。


久別

我望著他。
昔日即使好久不見,也總是以唇槍舌劍冷嘲熱諷當作問候。
那天他沒有,我語塞。

××××

我們的對話陷入長長的沉默。
茶餐室裡周遭的聲響在我們之間的空氣裡凝佇。
安靜得不像話。

我發現我不懂得怎麼面對這個在我眼裡,老是大小孩一樣的一個男生。
他是男人了。

××××

有些事情無法說出口。
有些人,你沒辦法安慰。

我知道,他不需要我的意見或什麼的。

但是我仍然小心翼翼地,對他認真地說了一些話。
因為『你是我朋友。』

××××

感情並非只是愛情。並非僅僅風花雪月心靈相通。
更非逃避遠離。

我告訴他:感情需要承當。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只會把彼此撕裂得更深。

他說他想逃。
我說:逃離是最差勁的方法。

××××

『你變成熟了。那很好。你會更懂得珍惜下一個。』他說。

我愕然。
他從來不誇讚我。

他以為我還有在為那一個人而難過。
我輕輕帶過。

『說沒有感覺是假的。但都已經過去了。』
多制式而官方的回答。

我回顧。兀自想起。
然後發現,真的。
愛,已經不存在了。

放下不放下,原諒不原諒,幸福不幸福。
對我來說,都已經太彆扭。

因為。

都。不。重。要。了。

××××

我一直為自己重複。
確保自己的任何提及勾起,都再也激不起一絲漣漪。

××××

他終究沒說出口。
而我始終有點擔憂。

『只要你好好地生活著,就好。』

好好生活著。
努力承當生活的苦悶、停滯、逆境、挫折,和感情的折磨。

丟下一切去旅行並不能解決問題。
那會讓旅行的素質降低。

另一個他曾經如是說我。

要走。就要走得沒有牽掛,好嗎?

××××

我希望下一次見到的他,會是如同往常,容光煥發。
嘴巴一樣賤。




沒有wifi的旅程

那半年多在路上的日子,無論旅舍標榜有無wifi服務我都無所謂。
那時候我連smartphone是什麼都不清不楚。也沒有手提電腦,更不懂ipad為何物。(真的很科技白痴。)

Wifi於我而言,毫無作為。

人在中亞,旅人們往往交往得熱切又溫情。
說話,對孤身在路上的旅人來說是一杯冷天裡溫熱的茶,暖呼呼的。是彼此交換資訊,也是互相鼓勵。
天知道我在那裡儲存了多少勇氣。

我已經不太記得印度居住的旅舍是否提供免費wifi,那是我在尋覓住宿的時候從不過問的事情。
我卻深切記得,在通舖休憩的時候,大部份人都是在‘做著事情’。
無論是收拾,還是聊天,還是晾衣服。或者在看書。
或許那也不是個有提供wifi的地方。

來到歐洲。青年旅舍總是熱熱鬧鬧的。
但那種熱鬧卻多了一絲冷漠。
記得一位旅者和我說:你看,大家都在對著電腦上網。那和從前旅舍裡的氛圍已經大不相同。

網絡徹底改變了人們生活的形態。wifi,smartphone像是持續不斷的革命一樣,革命進入每個人的血液裡。
再也沒有資訊是找不到的。
再也沒有人是聯絡不了的。
再也沒有真正的寂寞。(卻不知不覺進入了更深邃的孤獨。)

網絡固然方便。資料一應俱全。從網絡裡,我們得到了第一手資料。
雖然還是得小心過濾。

開始無處不在的wifi也慢慢地,改變了許多地方的旅遊形態。
越來越多旅人會問:你們提供免費wifi嗎?
於是旅舍不得不順應潮流。

然後不止在日常裡,我們不自覺地低頭。
連該休息、放鬆自己、旅行的時候,也還是不忘網絡。
我們不再只是找資料,而是在虛擬世界裡找人閒聊。

我們忘了在一天的旅程結束的時候,坐下來。細細回想今日發生的事情,今日的體會,然後一筆一字地記錄下來。
我們或許會茲茲地用smartphone或ipad或手提電腦上網。
所有的深刻,都變得淺薄。

回歸旅行的本質。
是觀望、聽、體驗。
網絡可供資訊,卻不能替代真實溫熱的交流。

那不止是旅行的本質,也是生命的本質。
我渴望和你對話,卻不喜歡以面子書與你交流。
我願意和你擁抱,那樣的溫暖該是比面子書上的千言萬語來得強烈。
我願意看見真實的你。真實的交流,而不是網絡的關懷。

然而,又是這些社交網絡,讓遠方的人變得靠近。
又是在你不得已的時候,唯一的、簡便的聯繫方式。

××××

那趟旅程回來之後,偶爾短途旅行,我總在想:我需要wifi嗎?
我真希望我能回歸2011年的時候,那麼簡單的要求。但求一宿。
重要的人,重要的聯繫,我傳簡訊。
其他時候,我不需要。

需要的資料,我可以到網咖去找。
是的,我得花點錢。但我會變得更有效率。
我只找我需要的東西。只聯繫我該聯繫的人。

然而。
從前那個連ipad也滑得不順手的人,如今也成了低頭族。

旅行時候,我還需要wifi嗎?
我不知道。

網絡還是重要的。但那不應該是全部。
我不拒絕科技,但我希望。

那只是一趟單純的旅程。
或許,我還是喜歡那個真實地走、真實地體驗、真實地交流的人。

沒有wifi的旅舍,即使沒有人可以交流,也可以讓人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懦弱和寂寞。
我想,那依然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是旅程裡,認清自己的一件事。


原來她們一樣無聊。而我需要一個理由

朋友問我:如果你不這樣這樣,也不那樣那樣。那你為何會有要來這地方的念頭?

我一愕。

××××

那座島嶼恐怕是我覺得最無聊的島嶼之一。
相似的溽暑潮濕。
相似的消費。消費光陰於物質之間。

唯一不同的,或許是那島嶼乾淨亮麗、規矩整潔。
似是無法尋著一絲凌亂。
而我所居住的半島,雜亂無章、子彈亂飛。

但是。很多時候。
她們一樣無聊。

××××

常常,唯一讓我有衝動往南邊島嶼奔去的原因。
不過是因為什麼藝術團體、劇團在南部島國停留。

一出戲劇。一系列演出。凡事與藝術相關。
雖則我非藝術中人。

(K城永遠缺乏文化藝術的宏觀眼光)

××××

“你到底要去哪裡?”

我語塞。

××××

『我只是想見你。』

我在心裡嘀咕。

××××

K城與南部島國。
她們是否一樣無聊?

而我是否真的需要找一個理由,來告訴你為何我南下?

拜託就別問了。
就讓我南下的理由,成為一個你不需要知道的謎。







巴黎十三區。一月隆冬



巴黎。冬。

自st germain大道朝聖歸來。
陰鬱潮濕的教堂、Lipp Brasserie、雙叟和花神咖啡館。
存在主義在街頭迴盪。遊人鼎沸的聲,熱鬧了三家曾經是文人、知識份子出入的咖啡館和酒館。

我刻意拍成黑白。
悼念逝去的一些什麼。

濕冷的空氣裡。
我想,我當時想起的,只有沙特與西蒙波娃的愛情。
那種旗鼓相當,智力對等的關係。
誰也不能全然駕馭誰。
誰也沒有捆綁誰。

各自各熱烈地愛著別人又分開。
彼此卻是終身沒有真正離開過彼此。
最終相伴長眠。

他們可曾有過承諾與誓言?

或許。我等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或許我希望的,是成為這樣強大的一個人。
卻無法確定,我是否能接受那樣的愛情。

巴黎的冉冉雨絲總是讓人憂鬱得不得了。
於是我回到巴黎地下縱橫的鐵路。

自Maison Blanche車站一號出口走出地面。
巴黎十三區的天空放晴。

空氣裡有喜氣洋洋的味道。
一月隆冬。
農曆新年。






我聽見鑼鼓聲音。看見對街聚集了人潮。
寬闊的人行道上,洋溢著喜與聚的氛圍。

大概是店家在農曆年之後開張大吉,特意請了醒獅隊來。

於是我興衝衝地和一眾小孩大人呼著冷空氣期待著。
咚咚鏘。咚咚鏘。
打入心底‘碰’一聲的鑼鼓喧囂,火紅鮮橙跳躍靈動的南獅,那是我自小從不陌生的。
而今在異鄉孤寂的時候,像鄉愁一樣繞進了心底。
那卻是一點也不愁的快樂鄉愁。

我臉上牽動著笑意盈盈。
細細環視著身邊左右小孩的臉,那種興奮喜悅之情。
我想,我臉上也是一樣的神色。

炮竹一聲響連天。
連在家鄉老早被禁的紅灩灩、霸道卻喜氣的炮竹噼劈啪啪的。小孩們退了一步,掩起了耳朵。
呵。那是我小時候做的事情。

紅色瓣瓣碎末紛紛落落。艷紅了一地。

而我只是單純喜悅著。
還在農曆年當中呢。

而我獨自一人在異鄉呢。

那日。
巴黎十三區。
隆冬。

潮濕。沒有太陽的天。

空氣裡,卻是滿滿漫漫的喜悅。

××××

我常常記得,我在巴黎十三區度過的那段日子。
那段我感覺不是旅遊,而是生活著的時候。

於是,春日之時。
我又回到了巴黎十三區。

房東太太就在我回家之前兩天,在巴黎誕下了娃娃。

平安







我歪歪地躺在椅子上。
隨著微微翻湧的海浪、宛如搖籃曲,一顛一顛地,搖晃著入淺淺夢鄉。

大約一小時的航程,我在船上睡著了。

睡去之前,我看見香港島與烏雲繾綣。
真美。

比霓虹閃爍美。
原來厚厚烏雲與香港島的結合,竟然有種詭異的溫柔。


這麼多年以來,我們一家人來來往往香港那麼多次,卻從未往離島去。
那日我原說要到南丫島。
我們行經那幾號、幾號又幾號的碼頭。先是看見了往長洲的碼頭。

姐姐和我往裡頭張望了一會兒。知道第二天是長洲島慶祝太平清醮的重頭日子,飄色巡遊、搶包山等等重頭戲,將在明天上演。

姐姐忽然說:我們還是到長洲看看吧。

船靠岸了。一艘一艘的漁船並列。
岸上一枚又一枚迎風飛揚的各色彩旗,在陰涼的天裡格外‘醒神’。像廣東俗語說的。

海的味道。
遠離城市的味道。

在快靠岸的時候,我就幾乎愛上了這種迎風飄來的喜慶氣息、小漁村的情調。
雖然天氣不晴,但是我很快樂。
或許是因為前天夜裡上吐下瀉、精神不濟,而我在船上睡了一個好覺。



操場上的包山,正是預備給第二日的‘搶包山’活動。


那年看《麥兜》,第一次知道有搶包山這回事。
麥兜啊麥兜。一心想拜師學滑浪風帆,師傅卻決定傳授他搶包山這項才藝。

然而太平清醮不僅僅是‘搶包山’。

清朝中葉,話說長洲發生了一場瘟疫。居民往北帝廟祈求神明,盼能消災解厄。
爾後災厄消除,居民於是每年農曆四月舉行‘太平清醮’,撫慰當年亡靈,亦答謝神恩、祈求平安。

每年五月中旬的長洲該是熱鬧沸騰的。
長洲的太平清醮這些年來或許有了些微的變遷,然而不變的大概就是酬謝神恩,尊重神明,和祈求平安。

或許,對漁民來說。再也沒有比‘平安’更為來得重要吧?
一片汪洋裡,乘浪而去,平安歸來。
廣東話有句俗語:無穿無爛。

富貴如雲煙,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吃過平安包,這一年就平平安安,無風無浪了。

走進巷子裡,許多店鋪關上了門。門外掛著告示說,為了明日的慶典齋戒,今日不營業。
心裡忽然一動。


巷子不寬。人不太多。店鋪半數在關閉狀態。
一種海島的悠然氣息。
難怪船一靠岸我就喜歡上了。
我喜歡長洲哦。

真的喜歡。


大叔在製作小包山


往北帝廟方向走去的時候,忍不住停在紀念品攤檔前,挑那些可愛的平安包手巾、手機袋。
媽媽和大嬸閒聊。

大嬸說,太平清醮在長洲是一年一度的隆重盛事。
為期一個星期的各種酬謝神恩的活動、製作包山、為週末的飄色巡遊作準備。
那是讓整個長洲的居民全員動起來的節日。
所有街坊鄰里都會各自出錢出力。

那是一種很濃烈的社區精神。
那是在大城市裡長大的我所不曾體驗過的社區精神。

我聽著。心頭忽然有種感動。




我們往北帝廟走去。一顆一顆的‘平安包’貼在架子上。
操場中央的高大包山寂寞地直直挺立。
空曠裡,沒有人煙。
誰會想像到,明天,這座操場將擠得塞不下一枚針。

廟裡煙霧繚繞。媽媽照例持香祝愿。
繞回巷子裡的時候,售賣平安包的店鋪門前擠滿了人。

媽媽買了一顆平安包,分著讓我們一家人吃了。
吃了平安包,今年就會平安健康。

我們晃到不太乾淨的海邊。
看著灰濛蒙的天。灰濛蒙的海。
吹著海風。

香港的春天。離島的海岸邊。
天氣不錯呢。

在北帝廟上香

我們就這樣在長洲的節慶前夕,悠悠然然地轉了一圈。
跟著醒獅隊上岸。
觀那彩旗飄揚。
看那不曉得什麼的小小遊行。
看著街坊們準備太平清醮的重頭慶典。
吃著平安包。

那種濃濃的人情味。強烈的社區精神。
還有離島的悠閒氣息。

我喜歡長洲。
喜歡節慶前夕的長洲。

人潮還未湧來。長洲不大呢,怎麼擠得下那麼許多人?
這樣,正好。

搶包山,飄色巡遊,我在電視上看就好了。
(第二天我在澳門的酒店觀賞直播。)

××××

回到中環碼頭。
烏雲依然籠罩著中環的天空。海風開始夾帶著雨絲重落落地飄打。
我們走著走著。忽然聽見‘碰’一聲。

回頭一看。一支鐵柱就在我們身後倒下。
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們嚇了一跳。
媽媽忽然摀住心說:幸好剛才吃了平安包。

(幸好沒有任何路人被砸到。)

×××××

注:搶包山的活動在1978年發生過一次包山坍塌事件、傷亡了數人之後,曾經被香港政府禁止了26年。一直到2005年才又重新舉辦。而且嚴格限制‘攀爬’人數,以防意外。

只是想見他



「我只是想見你。」

當日你北上。
如今你決定南下。

你冷靜地說
『我只是想走開一會兒。』

你太熟悉那樣的回應
你不想再為難任何人

於是你說,你要
一個人走走

然後把『想見你』
留給未知的那一個。




話太多

癱坐在椅子上。我稍微佝僂著背,重重地、誇張地,呼了一口氣。

"Miss Au, what happen?" 員工笑著問我。

我說,我說了太多話。好累。
連續三個小時。像馬拉松一樣。

如此喋喋不休,並沒有換來一鳴驚人的銷售數字。

解釋解釋解釋解釋。

然後我沮喪。
做得好不好,並不是以這來定義。

××××

我彷彿看見自己的嘴唇在念念有詞。
吐出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大小Z。

××××

心頭絞成一團麻花卷。
忘了掃上糖漿。

我嘗一嘗。
竟然帶著鹹味。

我想離開。
帶著鹹鹹的麻花卷。

到天涯海角,哪裡都好。
然後或許有天,咸會變甜。


終於寄出去的信

2011年,我答應人家要把照片寄回去。
2012年,我把照片打印出來。
2013年五月,我把照片和信件裝入信封。
2013年九月,我才把信件和照片一拼寄了出去。

有些話語,我收在心底。
即使相隔了許久許久。

說好會做的,一定會做。

(只是那一端的人,恐怕忘了。)

××××

簡短幾個字。
一本書(借的。不是送的。)

似乎很懶再寫長篇大論的信件。
也或許是隱約知道,你是不讀信的。

把信封丟進郵筒。
同一天,我把照片寄回去吉爾吉斯坦。

那片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土地。

我只是想說:別擔心,我不再寫信給誰。
或許我只是,想讓你笑一笑。

(真怕寄失。書本可是朋友送我的。)



路上

2016年8月。 從列城回返馬納里,我很幸運地成功預訂官方廉宜的,只在特定季節運行的旅遊巴士。 兩日一夜的行程,夜宿半途某處。 那一路。 如同此前我獨自從馬納里搭乘將近18小時,凌晨出發的拼車的路上風景一樣。 絕美而讓人驚嘆。 只是當時有一段時間是沈沈夜色,看不清。 而返程,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