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後

緊急聯繫新國友人,問信用卡是否可直接在地鐵站刷卡而過,需不需要線上註冊。
友人未馬上回覆,大概也在諮詢其他人。

終於還是坦承已經在新國。畢竟仍是新年期間,於是並沒有想要聯繫任何友人(如果還有)聚會。可友人既然提起,去就去吧。

新加坡的夜如同她的白晝,乾淨、規律,甚至有點安靜。
友人侃侃而談他的靈魂伴侶,把她出版的書送予我。

我聽著,看著。
有陣恍惚。

那女孩的陽光笑臉,與那些我稍稍瞄過的散文式內容。
倏然覺得自己這些年都在忙碌些什麼。
那些收藏在心底的文字,有些都要化成灰了。
這一生,我還有餘力再把那些遺忘過的文字和模糊掉的故事,重新拼湊起來,寫成自己的一本書嗎?

看著友人興致勃勃。感覺好笑又欣慰。
或許,當年我們這一群人在印度相遇,當我被調派去新山工作,一點一滴都是上天要告訴我些什麼。藉著這些年來我們的相識、他給予我的很單純很單純的友誼的快樂,和這次他的她給我的一些啟示,告訴我:你不記得自己的夢想了嗎?

夜色裡多是他說而我笑。
疲憊的短聚。
然而還是很慶幸,他總在我懷疑自己的時候,懷疑自己總是留不住友人的時候,主動出現並用行動告訴我:嘿,還是有人會在我老遠來到的時候,歡迎我的。

因為另一個他,似乎從不歡迎我。無論是他城,或我城。
總是無可無不可的是他,主動的總是我。

在新國的夜。我悄悄嘆息。
心裡笑著,又流淚著。

我終是因他而頻繁念想著與我無關的島國。
也終是因他而對與我無關的島國更無任何眷戀。

然而感謝友人,依然讓我感覺溫暖。

****

海濱灣花園這巨大的「幻境裡的真實」,或許就像世人想要重現《紅樓夢》裡,曹雪芹描繪的大觀園。繁花似錦華麗耀眼,卻似乎好像欠缺那一點點真。

然而我們還是帶著爸爸媽媽去了。看那些可愛的仙人掌,看那些(假)霧裡的樹。和飛流直下的瀑布。

在harbour front地鐵站的接駁車站,馬來員工看見爸媽,貼心地找來了小凳子讓爸媽上車。
後來回去,這貼心的服務沒了。更感覺之前的員工的心細。畢竟連我沒想到,那其實不算太高的高度,其實對他們而言也是有些吃力了。

***

海濱灣花園的兩大展覽館邊上就是美國漢堡shake shack。
當我們點好餐正用餐。忽然有個中國女子擠了進來,原來是想用我們桌子底下的插座充電。

她臉色淡漠,也只淡淡地和媽媽說了句:麻煩讓一下可以嗎?
可幾乎不曾與我們任何一人眼神對視,不見任何誠懇與麻煩他人的抱歉神色。
雖不至於理所當然,但冷得讓人心寒。似乎只要完成她的事,別人的麻煩就不算麻煩。

我們和另一對中國夫妻共享一張高台。
女生插進來的時候,我以為他們認識。

女人插好插座,卻不離開,反而一直附身在媽媽和那名男子之間玩手機(看頁面似乎是微信)。
有一刻男子起身去取餐,女人一屁股就坐上他椅子。
不一會兒男生回來,一臉疑惑地看著她說:你好。(意思大概就是要她起來)
女人沒有抬頭,沒有與男子對視,於是也沒有任何抱歉話語。只是又站起身,然後繼續俯身在媽媽和男生中間 —— 玩手機。

有一刻男生不勝其煩,很壓抑地對她說:你好,你這樣阻礙到我們了。你可以不要擠在這裡嗎?
女人卻只是繼續低頭按著手機支支吾吾,無回應。

男生無可奈何。

後來她終於離開退去後方,讓手機充電。
然後再擠進來拉開插頭,沒有謝謝,沒有不好意思,沒有任何話語。
推開門飄然而去。

她其實全程並沒有點餐消費。

我們一家人面面相覷,也和隔壁的兩夫妻面面相覷。
「我以為你們認識呢。」
「不是的,我們不認識的。」

是啊。從她那時候的行動,我們就知道他們不認識。

****

(待續)





雙向

年歲漸長,我學會了長話短說嗎?
學會了沈默嗎?
學會了別多管閒事嗎?
學會了解什麼是雙向關係嗎?

我只是。自己遠離,又捨不得而擅自回頭。
而一段健康的關係,不會是我自己一直回頭。

還是很累的。
當年孜孜地付出,不管熱情換來的只是冷待。

後來發現,小丑是我自己。

在臉書上看到一位作家說多少年的友情維持至今,多少需要雙向付出。“漸漸放棄那些只有我付出而不對等的關係。”

深有同感並升起感慨。

其實如果,一直都是我在問候。
一直都只是我在主動。
不管對方是誰,也許只把我當成路人吧。

不對等的關係,就是這樣吧。

也許我最該學會的,是冷漠。

***

很生氣被誤解。
後又覺得,有什麼值得生氣呢。

人生長著呢。

我的雙向關係很少很少。早該看開。
不過只是,日子一天一天過罷了。


我是否你心裡的微笑

  看《不夠善良的我們》。 劇裡有一句詞:于向立對Rebecca說「其實你比較適合做他人心裡的微笑」 因為Rebecca說,本來想說做別人心上的一滴眼淚。 *** 大概是遠古時期的一齣電影《大話西游之仙履奇緣》裡,至尊寶說有個人走進了他心裡,流下了一滴眼淚。那個人就是紫霞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