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
我來到一家小學門前。
那貼在鐵框架上的彩色板板,滿載的原來是夢想。
筆跡粗礪但滿是孩子氣。
斑斕裡,我一眼瞥見:環遊世界。
我是怎麼在灰敗濕漉,霧靄瀰漫的十分,看見自己的夢想?
火車晃晃悠悠地繞過溪流河谷山峽,來到十分。
我錯過了《戀戀風塵》的時代。也幾乎不曾為了一部電影而遍尋光影裡的足跡。
僅僅因為剛好在台北散心。剛好也沒搭過那老早遐邇聞名的平溪線。
於是我纏著姐姐要她帶我來十分,和菁桐。
冬雨浸染的台北,潮濕粘膩。是會得憂鬱症的。
來到灰灰涼涼冷冷的十分,等著人潮往另一個方向去,我在火車站上躑躅,不願離去。
看著人潮來了又去,下車,跨越鐵軌到另一端,往小鎮方向湧去。車站又恢復了清靜與美好。
像是在看默片似的,看人來去。
看歲月無聲。
民國七年(1918年)為了煤礦業而建起的火車站,七十餘年後因煤礦業沒落而轉換成觀光載客用途。十分看起來沒落了,卻又沒有沒落。
誰能看見落魄裡的淳樸?
除了遊人喧囂與過於強調幸福的矯情。
十分還是美麗的。
那翠綠。那沒有太多修飾的火車站。那悠閒的軌道。
還有,遠離擁擠的中心,隨意在小鎮裡晃蕩著,觀那些微的破敗與質樸。
很後來以後,我在非週末時期來到了比鄰關丹的林明小鎮。
回首比對。
除了火車軌道和天氣,林明和十分竟也有那麼一點點相似。
林明的故事,卻又是另一則落魄的詩。
在馬國的歷史裡,纏纏繞繞。如果人都老去歸兮,還有誰會聽林明的故事。
扯遠了。
雖然張燈結彩過年似的。雖然一堆迎合遊客的小吃店和紀念品商店。雖然鮮豔亮麗的無數天燈齊齊排隊。
細看,十分在許多地方仍然保留著自身的樸素。
說矯情,總也不及崛起大國的富麗堂皇,門面當前不能容納一點頹敗。
只要稍微走遠一些。只要小心留意。
所謂老街,與老街坊,就是有那麼一點時光停滯不前的定格畫面。
而寒冷的天裡,又有什麼及得上走進一家熱鬧喧騰的小店,吃一碗熱騰騰的米粉湯?
暖和了胃。熱了心。
十分總是在強調‘十分幸福’。
或許這就是我認為矯情的地方。
其實我也不太記得在十分的時候是快樂還是悲傷。
就是淡淡的,淺淺的。和鏡頭裡的笑。
倒是在書寫回憶的時候,兩廂比對,竟發覺林明與十分的接近氣質。
或許,我更想說的,是林明的故事。
××××
不需要十分幸福的。
十分太飽滿。過於飽滿是無味而危險的。
只要。
常平安。永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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