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思念妳嗎?



2011年8月中旬出發。2012年3月末歸家。
我寫著一些人、一些瑣碎事。紀念那些給予我溫暖的片刻的人。

快要終了。
我把最後兩樁的遇見以思念來結束。

她與他,是旅途中給我最深刻碰撞與思念的人。

這一段,大概就會寫到這裡。
旅人可安好?

××××


作為一個完整的建築群體遺留下來的布哈拉古城,我不曉得Maghoki Attar清真寺有什麼可以書寫的地方。
十二世紀建起?
低於水平線的的建築?
昔日阿拉伯人入侵之前的zoroastrian教還是佛教寺廟的遺址?

Maghoki Attar就在Lyabi Hauz就近。離我居住的旅舍數十步之遙。
我如此深刻地記得她,是因為我在那裡,悄悄地進行著對布哈拉的告別儀式。

也在那裡。
為了一個旅人。
在心底流下最後一滴眼淚。

××××

總是熱鬧非凡的撒馬爾罕Bahodir B&B,她看起來安靜而不多話。
一個人。
水藍色的眼珠看起來那麼沉靜。

或許她是有說話的。然而她給我的印象總是在一大伙的呱噪西方背包客裡,超然地坐著。
她在群體裡。卻顯得那麼遺世獨立。

在撒馬爾罕的第四個晚上,我們一大長桌的聯合國,西班牙、意大利、法國、比利時、日本、馬來西亞人,嘻嘻哈哈熱熱鬧鬧的,像是一大家子的聚餐。

有人向我提及,她要到馬來西亞去。或許可以向我問些資料。
如此我才看見了她。

我們說了幾句話,沒有深入地談。
喝醉酒的維特。邋邋遢遢亂隨便一把的皮爾。打鼾聲吵醒整個通舖的比利時人。還有真菜與浩平。
在那裡,我遇見太多人。
而她,成了一個人群裡安靜的影子。

一直到來到布哈拉的清晨,我才把她給看真切。
這個女子。

原來和我那麼相似。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原來我們的旅程,最終也是無可避免地‘飛來飛去’地相似。

××××

在布哈拉,我一個人快樂地閒逛。
十月了。天氣涼了。
連旅人遊客都少了。

不同於撒馬爾罕的喧嚷熱鬧,布哈拉在那個時節,連旅舍都似乎人煙稀少。
我和她,自然而然地聊了開來。

我們都是安靜的人。
也都是多話的人。

我們都會為小事而開心滿足。
對於旅途裡的感性感受多於理性體會。

旅舍的庭院裡,偶爾就剩下我、她、皮爾和維特。
維特和皮爾兩個說著玩笑話。
我和她安靜地聽著,笑著。

那是我晃悠了一整天下來,感覺最窩心的時刻。
即使他們一個比利時人、一個法國人、一個西班牙人。

××××

我和她之間一直都沒有很親密。
我們分享一些資訊,一起逛某些地方,一起聊聊。
但是,看著她的方式和沉靜。

我總是晃神。

怎麼那麼熟悉?
我看見的她。一個人的她。

其實就是我自己。

××××

咦,這個布娃娃?
我在她房間看見一個狗狗布娃娃。毛茸茸的,一個手掌可抓起的布娃娃。

『啊。那是我如果真的感覺很寂寞,就把它緊緊握在手裡的。』

我心頭一震。

××××

離開的那一天,我在空蕩盪的院子裡埋首寫信。
寫給她的一封信。

即使我們不親密。
在很多很多的霎那,我在她那裡看見了自己。

我們都是脆弱著堅強的人。
我們都是可以很多話,卻也可以很安靜的人。

我們,其實都寂寞。

我想我知道,她心裡需要人鼓勵。
於是我寫了一封信,交給旅舍主人,拜託她交給她。

然後,我要離開布哈拉,離開烏茲別克,離開中亞了。
我自個兒晃到了Maghoki Attar清真寺,呆呆地坐了許久。
心頭反复咀嚼。

淚滑落。

在整個旅程裡。我也只曾經因為要與她分別,而流下了眼淚。

××××

後來,在西班牙格拉納達的大太陽下,我們擁抱著。
她緊緊地抱著我。
而我心裡只想哭。

我似乎有告訴她,我後來也帶了一只一手掌可抓起的狗狗布娃娃。
在那些深夜寂寞時刻,在那些躲在被子裡淚流的時刻,我緊緊地抓著小狗狗。
期盼它帶給我安慰。

××××

後來的後來,我們還是失聯了。

妳好嗎?

我心頭默默地思念著。
卻再也不敢給她寫電郵。

時隔日久,或許,旅人的遇見,就只能停留在那個時候。
那最完美的時候。




2 則留言:

  1. 很有感覺的一篇文章。我會常來。
    你要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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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哈哈。謝謝。
    我沒有不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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