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遠裡。流去的溫柔。

麗江古城。橡樹園客棧。夜。

折騰輾轉。

‘你還好嗎?’朦朧中,或許我問了這樣的一句話。她沒回應,嘔吐聲間歇響起。掙扎著睜眼,她搖搖頭,揮揮手。

旅途緊湊,我復翻身睡去。夜深了。睡深了。

從那晚開始,我們陸續病倒了。

後來你說過,超過兩個星期的旅程必定開始病倒。
而今你回想。
那是哪門子的定論。

你只是知道,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旅途才能延續得更長、更久。

××××

我嚷嚷著說要看清晨的麗江古城。因為我深信,只有萌睡中的古城恢復真我。麗江古城的真我?

我老早忘了我們多早爬起身來。只記得天空仍黑。或許有稀落星光?還是凜冽冬日的晨風?渙散迷濛中,套上大衣蹦蹬蹦蹬地踩著旅舍木制梯子下樓,算是喚醒了尚在黑夜裡晃動的靈魂。呼。

旅舍位處古城邊緣。街道靜悄悄的。我們仨瑟縮著在漸漸漸漸甦醒的古城巷弄裡,前前後後躑躅流蕩。許多店鋪的木門緊閉,晨光斜斜地流瀉在石子路上。我們前前後後遊走,一直到人潮漸攘。

2009年冬日清晨的麗江。多了一份孤寂與溫柔,少了一份庸俗與喧囂。
那現在的麗江呢?

你或許再也不想到麗江去了。
那是流去的溫柔。

如同流去的記憶。
不如不見。

××××

朋友病倒了。我們扶著她來到市集,結果依然折返。

而我憶起當天午後。我們沿那曲折階梯,自古城四方街中心的某一處鑽入,攀上萬古樓。找那觀景台?預備觀那層層疊疊?

我們找的,或許只是明信片裡的一幀美麗。想要用雙眼來見證這樣的一幅畫面。那不就是旅人或遊客所喜好做的事嗎?

觀景台上似乎是無人的。只有我們五人。
呆坐在木椅上發呆,等著日落。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然後,又是相互依偎著。記得似乎是妳還是妳,靠在我肩上。手伸進了大衣的口袋裡。
口裡說著:你很溫暖。
大概那時候的我心比較廣,體比較胖吧。
微笑著,我們等著。

也許是累了吧。

在麗江,我們似乎很喜歡、也很珍惜,那些可以發呆,什麼都不需要做的時光。
所以,除了那幀美麗。
我也記住了,在觀景台上露天吹風,相互依偎的溫暖,與發呆的時光。

沒有太熱鬧,沒有太多言語。
就只是,發呆。

層層疊疊的古城,底下已是萬頭鑽洞,熙攘紛擾了。她總是熱鬧著。在遊人的目光下,五光十色。於是她背棄了她原本的住民。


古舊的美麗,原是一種恩賜。

你後來有了不一樣的旅程。
可是,那個為著小事、小風景、小小情感依戀的個性,依然跟隨著你。

不管多麼煙遠的故事。
存在了。

就是永恆。

如同你逝去的,對那人的情感。
當初的痛不欲生。
今日的雲淡風輕。

是存在呀。
但就只是一樁關於存在的事而已。

是否所有旅途,終將一樣?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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