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天微微亮。

我倚在sembawang地鐵站正門口的欄杆上,隨意四顧。
不過六時多,還是屠妖節公共假期的早晨。地鐵站竟然已經人來人往。

或許我太久沒在K城的清晨搭地鐵。

往前方一望,一棟一棟的格子樓房在操場之後。整齊規律。
習慣了K城的紊亂無序,高低不平的天際線。
恍然有種置身錯亂時空的感覺。

一樣的熱帶國家。一樣的赤道國度。一樣的炎熱濡濕。
我們彼此卻永遠相距一光年的距離。

隨意踱步,轉身看見朋友走過來。

我迎上去,笑意盎然。
不是不開心的。

即使一晚的夜車也只睡了那麼兩、三個小時。
凌晨四時在新山關卡一路通關到了兀蘭。搭車輾轉。

『幹嘛叫你在Kranji地鐵站的時候call我卻沒call?』

那時候不過凌晨五時半。我心想,沒關係。到了Sembawang再call。讓他多睡一會兒。反正我可以等。

『我。。。。怕太早嘛。。。』說著,竟然有點結結巴巴。

他一路嘀咕一路領著我往操場那端的住宅區走去。

『自把自為。』朋友罵我。然後繼續絮絮叨叨地告訴我要認路。

我依然漾開了嘴角。笑罵:我又不是小孩。不用一直叮囑啦!我會認!

那個清晨。即使疲憊,還是很開心的。
非常開心。

××××

PY帶我們到一家法國餐廳吃午餐。
食物出乎意料地好吃。典雅細緻,滋味美滿。
朋友滿臉笑意。
我知道他喜歡美食。知道他開心。

我點了一杯白酒。
好久沒喝酒。

老早忘了白酒該是什麼滋味。
但此番的白酒順滑入口。臉開始發熱,笑著不說話。

本來就說好當晚要和朋友喝一杯。
午餐這一杯,就當作是前奏。

××××

『Cheers!』Orchard Road 路邊的某個小販中心,我們終於碰杯。
朋友一臉疲憊。望向大街。
我喋喋不休,只顧著和他說話。

他看人。我看他。
自然而然的,沒有衝突。

從什麼時候開始,無論是我,還是他,都曾經提起過要一起喝一杯,開心暢談。
偏偏這一杯,已經遲了兩年多。
他大概忘了,我們第一次提起的那一杯,已經是遠在兩年前的比什凱克。

週末的Orchard Road熙攘不休。

『一杯啤酒臉就紅,你晚上還行嗎?』
『一杯喝那麼久……』

朋友又在嘀咕我。
那不過是老虎啤酒好不好?
我嚷嚷:誰說我那麼容易醉?!幹嘛要喝那麼快?我本來喝什麼都那麼慢。

嗯,不對。
說明碰杯,豪氣些不就該是‘乾杯’嗎?
有誰喝得像我這麼斯文?

我囁嚅著不再說話。
忽然覺得,朋友是個愛熱鬧的人。
而我可以很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

對著我,會很悶嗎?
於是我安靜了下來。

××××


島嶼仿似很多不一樣的人。

他把包包就丟在靠近大街的椅子上。
在K城習慣警惕小心的自己衝口而出:包包這樣放很危險也!

他壞壞地牽牽嘴角。『人家可是用iphone罷位的。』
我忘了。這是南部島國。不是長堤的另一端,也不是K城。

正如我看見車子從大路拐進來,我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要讓車子先過。
而朋友繼續他的步伐,一邊回頭笑我。
我一愣,訕訕地傻笑。車子早停了下來待路人先過。

那些年在塔斯馬尼亞,我也曾經習慣行人的步伐,從來不需要擔心車子會闖過來。

××××

河邊。我的那支Corona很快就喝完。
朋友和PY當天剛認識,談得不亦樂乎。

我聽著。看著。
河水與霓虹,交錯得讓人目眩。
安靜了許久。

有些話,聽進去了。
竟然神傷。

凌晨了。

××××

什麼雙年展。什麼藝術展。什麼人生煩惱。
最終,我也只是想見見你。

而你快樂。活得實在。
似乎也就足夠了。

或許,還有下一次嗎?
下一次。
痛痛快快地乾一杯。

下一次,我會喝快一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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