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颺。飛颺。飛颺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裡瀟灑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颺   飛颺   飛颺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              徐志摩《雪花的快樂》

清早,飄零的雪如落花瓣瓣墜落人間,白皚皚了整個古城。除了透亮的白,似乎很難再發現其他的色彩了。我透過窗,細聲驚呼著,讓原本已經朦朧的窗,蒙上了一圈霧。‘下雪也。’

香格里拉。或許,我更喜歡她的原稱:中甸。無論是詹姆士希爾頓的《消失的地平線》裡的傳說,無論是關於那心中的日月的傳說,無論是當年迪慶宣布自稱中甸就是《消失的地平線》裡的香格里拉。我依然只喜歡那樸實無華的舊稱。不張揚、不喧囂。只安份著。

如同那日薄暮裡白與褐錯落的古城,即使靜謐得有點詭異,卻也寧靜得祥和。

天上的雪花時歇時落。落的時候,密密如針織,該是輕飄飄的卻落成了一種沉甸甸的感覺。雪花棲息在我們熱帶的傘上,沉重得快要撐不住了。然而幾人的心是輕盈的。在無人的古城巷弄裡穿梭,尋覓。尋覓沒有踪影,我們卻是自得其樂地,在飛雪中跳躍、快步走。偶爾為著一些小景色駐足,偶爾為了翻飛的雪輕呼。

古城街上,荒無人煙。

早已看不清古城原來的樣子。一爿又一爿的店,門緊閉著。在這綿綿點點落落的雪花中,似是縱容了一種慵懶的姿態。沒有麗江古城的繽紛張揚與擁擠,這兒只剩下仿似沒有盡頭的悠遠悄然。在雪花裡迴盪的,只有我們幾人的笑聲與話語。空空然的,卻愉悅。

雪歇的時候,我們踩著路上一坨一坨將融未融的積雪,東張西望,繼續漫步。就在那一刻,我們看見了那小女孩。在那只開了一扇門的店面前,穿著粉紅花裙子,如同翩翩飛颺的雪花,在雪地裡旋轉、旋轉著。曬紅的臉頰綴著一抹揚起的嘴角。呵呵呵的。鈴鐺般的笑聲在空寂的街道上昂揚,幾乎要融掉了她身後的小雪人。

她和她同伴大概是要出來掃雪吧。同伴拿著個鏟子,正正經經地在雪人周遭掃雪。而小女孩卻兀自玩樂著,揚著手上的小袋子,飛颺,飛颺。如此,我想起了徐志摩的詩,那‘飛颺、飛颺、飛颺’,聽起來就有種歡樂的感覺。於是雪花也有了生命,於是寂靜的街道也因著小女孩的笑聲而有了生命。我們彼此沒有說話,只微笑著交換著這寂寂如棄城裡的一抹陌生的溫暖。

飛颺飛颺飛颺。見到那小女孩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回到了人間,尋覓到了那寒冬寂然裡的點滴溫煦。

旋轉旋轉旋轉。
那麼美麗,雪地裡飛颺笑語。

2013年的你在想。
如果。

如果。

如果。
還有機會再看一次雪。
你希望和誰一起看雪?

一起分享。
大雪的飛颺與沉重。


注:原文刊載於《旅遊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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