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或許是紅河吧?三年前。不過三年前。已經三年前。



192公里。從河口到元陽南沙。

奇怪,你怎麼記得?
都說了,你的記憶力超強。

沿著紅河與山沿七個小時的顛簸與煙塵,走走停停。
停在某個不知名的村落,停在某個天橋底下。當地人上上下下,繼續著日常。

而我們和車上唯一的老外詹姆士,如此突兀地闖入他人的生活。像是小小車廂里的兩個世界。

互不相干,互不干擾,卻一樣相互好奇的兩個世界。

塵土飛揚。半途,車停了下來。一輛大卡車停泊在路邊,而路中央的大石擋住了車子的去路。司機息了車,召喚車上的男子下車,同心協力把石塊搬走,好讓車子給通過。那個從河口與我們相遇的單獨旅人詹姆士也一樣跳下車去了。

即使一路上的曲折逶迤早已刺激著腦部的微血管收縮,痛的神經隱隱作怪著。然而,我還是饒有興致地舉起相機就拍。心情激蕩著,一丁點小小的事情都變得可愛而有趣。

那時候的你,怎麼那麼容易就快樂起來?
對世界好奇。對萬物好奇。
像個好奇寶寶。
你懷念,那時候的自己。對不?

執著的人啊。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司機在河口說:從這兒到南沙,大概三四個小時吧。因那個如今不再的他之前的提醒,我沒有盡信。卻依然期待有那么一丁點成真的機會。

幾近七小時才抵達南沙,元陽的新鎮。從那里還有一個小時車程才能抵達新街鎮,那個連接著附近一帶的寬闊壯麗的老城。

人說我們是幸運的。元陽的天氣總是反復無常。大霧籠罩時,即使等上一個星期也未必等到晴空萬里的一天。而抵達前兩天,據說尚是云霧遮天蓋地的朦朧一片。而那日,卻已是放晴的第二天了。

我來到了這個傳說中的紅河洲。那么巧合,也是那時候的他兩個月前踏足的地方。冥冥中,似乎注定了一些擦身而過、相遇相知,甚而之後的分崩離析。不論多么刻意營造,不論經歷多少次的擦身,總會有那么個點 遇見的那個交叉點。然後呢?

那些必然的生命進程,讓一些相遇只存在著剎那火花,將熄時候,也就滅了。然後,不再。
三番兩次。
歡欣不及,就得孤身悼念。
生命的旅人啊。

那是你命。

是命運之手嗎?還是個性使然?旅途中,總有些時候,你遇見了你想遇見的。也錯過了一些期待中的想往。

然而,上天似乎總會預備著一些驚喜,讓你遇見你意想不到的人和事。像是詹姆士、像是那個不知名的香港阿姨、像是那個杭州男子、像是那個小孩。紅河洲的哈尼族人世代耕耘筑起的層層梯田吸附著旅人的眼光,而我卻感激著這些人,讓梯田不再只是眼眸和鏡頭里的美麗畫面。

而如今你仍在疑惑。生命裡那場糾結的遇見與分離。分離與遇見。再徹底撕裂。
到底是為何。

而你只能繼續說故事。
說自己的故事。

一點一滴。

因為。僅僅是這些故事。
真切地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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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望的思念

真希望我也能寫出一首詩 好好卻隱晦地表達自己的悲傷、難受,與無望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