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天亮亮

蒙昧朦朧的晨曦。奼紫嫣紅或許可如斯描述?2009年,看似很遙遠的記憶。



清晨。涼涼的,黑黑的。

我看不清四周有些什麼,只嗅到那樹木青草與朝露的味道。眼前的灰暗梯級有些模糊。
即使有風,汗水卻已不留情地沿額角犁過雙頰。
空氣裡除了有間歇踏步而過的腳步聲,還有一陣清晰的喘息聲。
才不過多少梯級,我已經喘不過氣來。

走走。停停。吸氣。呼氣。
再走走。停停。吸氣。呼氣。
周而復始。

那時候,你的體力實在不怎麼樣。
如今,你進步了嗎?

其他人都已顧不得了。

我彎著腰,重重的呼吸,一邊揮手要她們先走。
一步一步走,總會到達。即使因此看不到日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知足的你。
美好又單純的你。
你已經忘記了,那時候的她了嗎?

漸漸地,身邊的人少了。
我抬頭,及目之處卻依然會看見嫻的身影。

晨風偶爾輕輕拂臉。伴著我的,除了那些涼風帶來的清晨與樹木朝露的氣息,還有嫻的三步走兩步停的腳步聲。

如此優秀又美好的女子,是你好朋友。
伴你走過認識他的那些起伏日子。
祝福你。又陪你走過最悲傷時候。

而今,你實在不知道。你還需要她的陪伴多久。
如此棒的一個女子,怎麼無人珍惜愛護?

金雞農家樂屋後是直達觀景台的上台階。
五時不到,我們摸黑出發。

如此走走停停的,我終於抵達。

和元陽的每一觀景處一樣,金雞嶺的觀景台也是擠擁成群的攝影人。

三腳架攝影機長筒炮,一應俱全。全都各就各位,在這高處頂著涼颼颼的晨風,等待。一如當日我們在元陽等待暮日與晨曦。

一層奼紫,一層嫣紅。
一輪彎月慘淡飄搖地懸掛在遙遙的天的那一頭,逐漸隨著淡紫的消融而隱遁。

盡處的朝霞自那一峰又一峰的小山堆中懸浮半空,像是昭示著熱烈朝陽的起飛。

我們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抱胸輕輕地跳。之前爬將上來儲存的熱能早已在等待中散去,只好不安份地在清冷中再度儲存能量。

等待。

也許每一場日出都是一樣的。
或許每一場日出都有其獨特之處。

不就是日出嗎?可日出不僅僅是日出。

有時候,那更像是朝拜。朝拜日出。那總是帶著希望的初陽。給一夜無盡帶來第一絲曙光。

金雞嶺,油菜花田的日出,除了相片裡的色彩不一般,與在別處的日出又有何分別?瞬間的美,晨曦透光的一霎。
或許真正記取的,是那些陪我看日出的人。
美麗定格在平面的相片裡,甚而不過是電腦的記憶體裡。
然而陪我看日出的人,才是每一場日出的主角。才是真正烙印在腦海皺褶裡的深刻。


陽光探出頭來了。希望的曙光,帶來暖意。


金雞嶺的日出,或許並非最美。然而追逐朝陽的過程,伴我走過與等待的人,才是最珍貴。

此刻你才想起,你似乎沒與他看過一場日出。
他總是選擇和你錯過。
於是連回憶,都少得可憐。

陽光燦爛了一田的花海。
我們終於看見彼此蒼白的臉,又嬉笑了一陣。下山。

山下,客棧的周圍,在暖暖的朝陽下,才是真正怒放的艷黃。前一日暮色下的油菜花,總帶著一種稠稠的橙黃色彩。似是有種夕陽無限好的惆悵。而當日的亮麗早晨,終於讓我們看見了那亮麗的黃。

置身其中的艷黃,像是燃燒開來的海洋,燦亮了各自蒼白的臉。即使那不過是一種樸實不過的小花。


二月。冬末。休耕時期,卻是羅平最美時候。

聚花成海

是否有花香縈繞鼻尖?我忘了。大概沒有吧?

金雞嶺的小村落


在花叢裡嬉鬧拍照,自得其樂了好一陣子,才甘願回到客棧吃早餐。

那日,是短促的半天。

即使短促,卻是快樂。
好久好久了。你再也沒有那種快樂。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

我是否你心裡的微笑

  看《不夠善良的我們》。 劇裡有一句詞:于向立對Rebecca說「其實你比較適合做他人心裡的微笑」 因為Rebecca說,本來想說做別人心上的一滴眼淚。 *** 大概是遠古時期的一齣電影《大話西游之仙履奇緣》裡,至尊寶說有個人走進了他心裡,流下了一滴眼淚。那個人就是紫霞仙子。 ...